这半年里我的记忆很少,学习上没有新鲜事,家里情况很糟糕。每天放学回家我会到爷爷身边呆一会,看着他,陪陪他。爷爷像是个孩子,每天需要不同的“玩具”,有时候是一个遥控器,有时候是一个小板凳,手里总是得拿着点东西,并且隔段时间就得更换。有一天我把弄得乱糟糟的线球递给爷爷,说:“爷爷帮我捋捋这条绳儿呗。”爷爷接过去就开始研究起来,动作缓慢,却极其认真。接下来的几天爷爷都在拆线头,虽然没有一丝进展,但老人的认真劲着实让我感动。记得小时候爷爷根据学校发的一张图纸和配件,做出一个飞机,我们班只有我带过去一个成功的作品。爷爷的手很巧,编筐编篓之类的活计干的都蛮好的。
老人年龄越大越趋向孩子的状态,返老还童,天真无邪。我想,重新认识爷爷的过程正是我成长的过程,也是站位的转变,以前爷爷照顾我,现在我照顾爷爷。有人说,孩子最好成长在父母身边,得到父母完全的爱。我想孩子在适当的时候学会学会爱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爷爷奶奶,当一个人知道怎么去爱的时候才能学会成长。很多时候我在做爷爷以前做的事情,把鱼肉中的刺去掉后放在米饭上,然后用勺子喂给爷爷吃;陪爷爷聊些无边际的话,问爷爷今年你多大了,爷爷会说出很多个数字。后来刨根问底的问,他就着急,说“我哪知道啊?”我说爷爷您过了年儿就八十了;牵着那熟悉的手出去散步,爷爷想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健步如飞,有时候得跟爷爷解释哪个方向不适合我们走,但是老人家是个倔脾气,只能随他了。
我希望和爷爷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时间停止,但是有一次下晚自习后回家,似乎预感到我的梦即将破灭。爷爷住在炕稍,紧闭双眼沉睡着,我脱了鞋盘腿坐在爷爷身边,握着他的左手,静静地看着他。身体明显变瘦,枕头卡在脖子上,剩下半个脑袋悬空着向后仰,颧骨突出,嘴大张着,右手紧握被子,呼噜声呼吸声伴着嘴的张合。时间过得很慢,唯一的声音是爷爷不均匀的呼吸,世界静止,唯有我和爷爷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泪流下来,流的自然,没有哽咽,没有哭声,也许把在学校的压抑一同被释放出来。静静地看着爷爷,好像他正在离我远去,伤心失望。
下学期换教室,我们搬到实验楼四楼,教室很长,走廊和楼梯很窄,隔壁是废弃实验室,里面有一些简陋的教学设备。我坐在教室最后面,按照班主任的要求,座位每星期横向循环变动一次,但纵向极少变化。与社会中的人很相似,随便跑到哪里都没有限制,但想从一个阶层变成更高的阶层堪比登天,人口的垂直流动能力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发展活力,也代表着不同层次的人更多奋斗下去的希望。我未曾奢望过所谓的最佳位置听课感受,我敢断定其会摧毁我那不可多得的学习欲望。
生活和学习中不缺少故事,也不缺少制造故事的人,每天除闲聊之外,依旧会倚着窗户寻找那美丽的身影,只是侧影变成背影,心境也随之变化,眼泪渐渐消失,感伤拂袖而去。审美和糖果一样,会使人心情自然的舒畅,心旷神怡,内心雾霾烟消云散。也许这就是我感谢美丽身影的根本原因,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以朝圣者般的态度面对过往与将来。个人历史中的诸多气泡,里面是回忆中忘却不掉的美好,永世长存却不曾动用,因为其弥足珍贵。
有一段时间晚自习课间和吴丹到操场上散步,谈论着最近的故事,看似很深刻,其实都是浮云。她在二年四班,离我很远,通过写信的方式取得联系,邮差就是我们自己。今天我写一封给她,明天她回复一段话给我或者提出一个新的问题,往来多次不曾厌倦。直到有一天我在信中开头写到“现在是凌晨一点半……”第二天见面的时候并没有收到她的回信,而是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说了很多话,那是无法形容的真诚和信任,大概意思是不想耽误我的休息和学习。我听了很失望,我想写信,这是心与心的交流,至少我感觉很好,一个男孩身边有一个可交流思想并愿意倾听的女孩“异常”重要,即使内容天马行空不切实际,但是后来还是中断如此往来方式。有很多人问我她是我的什么人,我诚恳的回答“同学”,没有人相信我的真话,却愿意听信虚假的传说。
人即如此,想得到答案前必定先在脑子里面想当然一个答案,然后通过各种信息靠近自己锁定的答案,结果被传说欺骗。有一天晚上我拿着她的大头贴胆怯的蹭到二姐旁边说:“你看这个女孩的怎么样?”我二姐说不好看,我就快速的藏在手里离开了。怎么会不好看呢?我思来想去不知为什么,也许像后来姐姐结婚的时候那样,未来的姐夫再优秀都不能达到我的要求,无法接受姐姐出嫁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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