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肆意的泼洒在洁净的地板上,高大的落地窗户泛着耀眼的光。亓铭越一向很喜欢这种天气,安稳的伫立在窗前沐浴金色,姿态高贵而惬意。
而此时的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雅兴,只剩下满脑子的忧虑不安。所有纷乱的思绪只为一个人,夭夭。
两年的相处,他深知夭夭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尽管在他面前她一直是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可他明白,那只是因为她爱他,才会为他收敛锋芒。愈是这样,他就愈发感到害怕。面对原则性的问题上,夭夭从不退让半步。
这次,自己和楚歌的事情被夭夭撞个正着。八天了,夭夭不回一条短信不接一个电话。亓铭越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却无能为力,只能在焦急中等待夭夭的最终审判。
兀的,电话铃响起,是那首情侣特定的Lydia,夭夭最爱的飞儿经典。“喂?”亓铭越镇定了一下情绪迅速接起电话,生怕慢了一秒她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越,我是夭夭。”电话那头依旧是那个甜美的女声,听不出一丝的忧愁。亓铭越一听她的称呼,不由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夭夭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八天了,我想你想的快疯了!”亓铭越语气焦急的问,丝毫没有泄露出一点放松的痕迹。那么多的女人自己都摆的平,他相信这次也一定没事。
“嗯。我们一会出来见个面吧,我想找你聊聊。”电话那头夭夭语气从容道。
“嗯,好。在哪里呢?”亓铭越大喜过望,心中不免得意万分,表面上却仍是十分镇定。
“去卡琦吧,就现在。我等你。”夭夭说完便撂了电话。
亓铭越赶紧整装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准备出门。临走前忽然瞥见桌上夭夭送给自己的手表,一把抓过后匆匆离开了家。
九点半。
卡琦里却是故意营造出一种幽暗的气氛。紫绿色的灯光慵懒的滑落,妖娆的面孔被辉映的分外迷人。
亓铭越在吧台上看到了夭夭,明艳亮丽的安静在那里。
“这里。”夭夭抬起头望见了亓铭越,他顺着她的声音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夭夭旁边。亓铭越张口问道:“这几天你去哪了?”
“办理转学去深圳的手续。”夭夭微笑着说。
“啊?什么?你要走了吗?”亓铭越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嗯,爸爸早就说要我过去,现在终于决定了。”夭夭继续沉着,两眼一直定在亓铭越身上。
“唔,是因为我么。”亓铭越心虚的问。虽然不愿相信,但他想夭夭也不会拿这种事情骗他。
“不全是吧,各方面原因。”夭夭仰着头想了一下,调皮的笑着回答。
“嗯...”亓铭越应了一声,却有些自己都莫名的失望。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亓铭越握着杯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夭夭则是望着他一言不发。
“怎么,都没什么跟我说的吗?”夭夭抿了一口杯面,笑着问道。
“呵...呵。”亓铭越尴尬的笑了几声,不敢直视夭夭的眼睛。
“不如我们学暗香里的那样吧,互相问问题,不回答问题的人就喝酒。”夭夭提议道,却已经招呼Waiter开了十瓶啤酒。
哗啦哗啦的倒入一字排开的十个杯子,洒出来了也浑不在意。
亓铭越看着眼前的夭夭忽然觉得有点心疼。虽然他也说不出是怎么,但他总觉得这样的夭夭太累了。
“你先问吧。”夭夭扬了扬下巴冲着亓铭越说道。
“嗯好。”亓铭越应允。“你去了深圳,还会回来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夭夭想了一下,“没什么事情的话应该不会了吧。回来做什么呢。”
“嗯。”亓铭越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该我了!”夭夭欢快的喊了一声。“嗯。”亓铭越抬起头望向夭夭。
夭夭顿了一下,接着笑着问:“你爱过我么。”
亓铭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喝酒。”然后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夭夭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失落,继续活泼道:“愿赌服输,好样的。该你问了!”
亓铭越想了一下,又说:“什么时候走?”
“明天。”
“嗯。我问完了,该你了。”亓铭越说。
“好!”夭夭应了一声,摆弄了一下手里的杯子,幽幽开口问:“你爱过我么。”
亓铭越一听,心里突然像被人用刀子狠狠的划了一下,鲜血汨汨的流出来。“我喝酒。”亓铭越选择继续沉默,端起第二个杯子一口喝光。
“嗯。”夭夭也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容更灿了。
“该我了。”亓铭越放下酒杯,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会记得我么。”
“会。”夭夭不假思索的坚定道。
“唔。”亓铭越点了点头,等着夭夭的问题。
夭夭的笑容越来越大,同时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你爱过我么。”
夭夭竭力控制着情绪,可声音还是颤抖的问出第三遍。亓铭越听后心里猛的一坠,忽然觉得自己从没这样爱过她。可是什么都已经晚了。“嗯。”亓铭越狠狠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喝酒。
一瞬间,夭夭的笑容换了一种感情,那叫做释怀。夭夭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开了口:“足够。”然后干脆的转身决然离去。
亓铭越看着夭夭的背影,觉得眼睛忽然被什么刺痛而紧紧闭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夭夭是那样爱他。
而后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浮现出夭夭转身时的情景,白皙的胳膊上多出了一个清晰的字。
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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