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北城,自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那个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单眼皮,鼻梁高耸的男生叫做南腔。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
我们一起走过无数个春夏秋冬,看尽世间旖旎繁华,在卡拉OK里放肆的唱着五音不全的歌,熬过最漫长的夜晚,吃过最不卫生的麻辣烫。
“北,开门。是我。”南像往常一样给我买来早餐,他总在一家固定的早餐店里给我换着样式的买。
我睁着惺忪的睡眼艰难的打开房门,一股寒气令我突然清醒。南金色的头发上、正黑色的羽绒服上全部落满了雪花。
“今天外面挺冷的吧,你先进来。”我帮他掸掉身上和头上已经有些融化的雪花,转身关上门。
南把一笼还存有热气的水煎包和一盒果茶茶包放在桌子上。“你让我给你买的东西我带来了。”
我拿起那盒果茶翻来覆去的看。“南,你厉害啊,这个牌子的果茶都快停产了,你在哪里买到的。”我转头看向南,南已经帮我煮好热水。
那盒果茶已经被我粗暴的拆开,茶包进入到沸水的那一刻,原本清澈的水只在那一刹那就变得浑浊。
南脱下羽绒服,他戴上金边框的眼镜,平静的对我说:“是芪给我介绍的一个朋友,他是生产这个牌子的果茶的工人。”
我敏捷的抓住了关键词,“芪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我手中的果茶已经慢慢发凉,有些变了味了。
“她……是一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女孩。对了,你要去看雪吗?”南支吾的回答我,甚至刻意的回避我的问题。
“我想你可以先回答我。”我打断了南的话,窗外的鸟雀在某一刻开始装聋作哑。
南的脸上浮上一丝不满,“这或许和你没什么关系,这两天她要来。她没有房子,我会安排她住在你这里。”他瞥了我一眼,再也没说什么。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南接起电话。“喂,芪。是我,南。”
电话另一段响起一阵有些甜腻的女声,像被粘液包裹的花朵,散发出甜腻并且带有腥臭的气味。
“南哥,我快到了,你来接我一下吧。”
南犹豫的看着我,“去接她吧,你说过,不会让女生等你太久。”我平静的听着芪稠腻的声音,在某一刻花朵发出诱人的芳香。
“你和我一起去吧。”南的声音不容反抗。我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取出茶包清洗干净,放置在透明的玻璃柜里。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
我们一起出了门,我并不想陪着南一起去接芪。因为我不喜欢等人。一直以来都是别人等我,比如南,比如城。
在十字路口大约等了十分钟左右,那个留着短发,杏眼,化着略微浓郁的妆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她是芪。
“南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她眯起眼睛笑了,身上的香水像沼泽里腐烂的花朵,散发出一阵腥臭,黏腻的味道。
我在一旁看手机,平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当芪向南问到我的时候,心脏突然剧烈的运动起来。仿佛想要突破皮肤,滚动到柏油路上去。
“你说北?”南瞥向我,我的眼神漫不经心的对上他,之后又立马避开。“她是我的发小,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玩。”
芪看向我,我感受到了背后凌凌的寒意。我不敢转头去看,怕看到芪恶意的眼神,和她不解的面孔。
之后我们回了家,南送我上楼。他让芪住在我的家里。我被迫同意,她住在小房里。我们同居。房子是我买下的,她不付任何钱财住下。
我们一直相顾无言,DVD一直没有被打开。屋子里黑暗一片,没有人说话。我在写文章,我很快就会拿到另外一笔稿费。
几乎到了深夜,我拉了灯准备睡觉。
凌晨三点,我听到芪从床上下来。她在不断的喝水,走路,吃东西。她可能打翻了我的CD。CD摔在地上,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芪,你在干什么。”我半睁着惺忪的睡眼,倚靠在墙壁上。
“我想吃点东西。”
“那CD是怎么回事?”我打断她的话,怒气微微从我眼底蔓延上来。
芪沉默了,她拾起地上破碎的CD。拿在手里,不知所措。
我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我不知道芪的表情是怎样的,她现在应该很憎恨我。我也不愿意去猜,那样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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