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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以后的小福子看着家里的两个弟弟,她心疼,她跟着军官的那些日子,没做什么脏活累活,毕竟他跟着的男人多少是个军官。
可她回来了,她的父亲又是个酒鬼,她肩上的责任就重大了。
二强子得知自己的女儿回来了,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他觉得又多添了个吃饭的,可是看着他的两个儿子,他又觉得家里少不了个女人。
引用原文:
于是他对小福子说,“你要真心疼你的兄弟,你就有法儿挣钱养活他们!都指着我呀,我成天去给人家当牲口,我得先吃饱,我能空着肚子跑吗?教我一个跟头摔死,你看着可是怎么?你闲着也是闲着,有现成的,不卖等什么?”看着醉猫似的爸爸,看看自己,看看两个饿得像老鼠似的弟弟,小福子只剩哭。
眼泪感动不了父亲,眼泪不能喂饱了弟弟,她得拿出更实在的来。
为教弟弟们吃饱,她得卖了自己的肉。
搂着小弟弟,她的泪落在他的头发上,他说:“姐姐,我饿!”姐姐!姐姐是块肉,得给弟弟吃!
六月份的大杂院,一团热气麻麻赖赖地包着地上的人家,无论是屋里,屋外,街上。
尤其是外出做事的男人,赶早就出门了,太阳快落的时候回来,受了一天的热,眼珠都是红的,肚子也饿,更是没有好脾气,骂骂咧咧,打老婆的打老婆,实在打不起来,嘟嘟囔囔骂个痛快也解气。
小福子的起居不在这些人的中间,她起得晚,等院里的人该出去的都出去了,她才出门,为的是躲避院里那些男人斜着眼看她。
她回来以后,虎妞在这个院里才算有了说的上话的人,小福子白天不是来找虎妞,就是去街上转,因为她的广告就是她自己,等到了晚上,她也不想受院子里人的注目,约摸着大家都躺下了,她才偷偷地溜进来。
虎妞真的怀孕了。
小福子没事时经常过来陪她聊天,她把虎妞当成了真正的朋友,她向虎妞说她跟着那个军官见过什么,吃过什么,享受过什么,虎妞觉得小福子对于她来说是可嫉妒的,因为她经历过的很多都是她虎妞不曾经历过的。
虽然现在小福子她们家经常揭不开锅,全指望她,虎妞不管,她只觉得经历过就很不一样。
虎妞租的两间屋子在院里是很体面的,于是她提出白天可以将屋子借给小福子去招待,条件是借给她一回,就收取两毛钱。
小福子同意了,她没有选择,她不能把人带到她的家里,既然虎妞有这个安排,她接受她的安排。
祥子那阵子拉车有些力不从心,他的身体好像要垮了。他没觉得自己的身体这么不经扛,他还指望着自己重新开始打算。
可是他越是不服,身体越是跟他作对似的,加之天热,他没办法出去拉车了,就在家歇着,躺在床上,他想,虎妞还是吃一堆的零嘴,这里的房租,和平日的一些吃穿用度,他想到这些,恨不得马上起来拉车,可是他没力气,根本不想动。
他在家歇着养病的那几天,小福子照旧地过来找虎妞,也和祥子聊上几句,虎妞渐渐地不乐意了,在她心里,小福子长得比她好看,性子也温柔过她,她生怕祥子和她处出感情来,于是后面她对着小福子句句话都带刺,并且不让她进她的屋招待人,还逼着她还先前欠的钱。
虎妞怀着孕,她觉得肚子里有了娃娃,更要吃得好,为了稳当些,她懒得动,起来就吃,坐下就睡,她的肚子随着月份越来越大。
到了生的那天,虎妞难产,小福子和祥子忙前忙后地为她,孩子身子太大,她丢了自己命和孩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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