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

鼻头一酸，眼眶瞬间湿润了，泪又落了，她默默地插进了耳机，把头深深地埋进了黑暗里。

她颤巍巍地抚摸着她的脸，被泪覆盖的湿漉漉的，

她望了她一眼，那一瞬有一种想要抱住她大哭一场的冲动，但似乎怎样都触碰不到。

在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凌乱的样子。

“怎么又哭了？发生什么事儿了？谁欺负你了？”

沉默，沉默。泪又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把眼一闭，躲进了被子里。

“又不说，别哭了，哭花了脸就丑了，乖。”

她看着她慢慢地从床上下来，径直地走向窗边，瘫在了地上，呆滞着望着窗外，用手在窗户上划来划去。

她的样子和窗外繁华的灯火形成了对比。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这是怎么了？你这样很吓人。”

她依旧戴着耳机，胡乱用手在窗子上划来划去。泪依旧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横流。

她打开了联系人列表，一个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从眼前晃过，划到底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她望着她，想要给她擦干眼角，刚要触碰到时，“砰”的一声，手指被镜子截住了。

终究，只有自己在安慰着镜子里的自己。

望着自己，她慢慢地说着，说着她最近的近况，她知道，能让她流泪的事情很多但也不多。

心头一颤，心里的泪水全都不小心溢出来了。

从小时候，摔倒时不哭，被爸妈老师批评管教时不哭，成绩不理想时不哭，被误会时不哭，心爱的东西丢了不哭，看悲剧时不哭，生病再难受也不表现出来。她知道，泪水是最无用的东西。

可被人辜负时会哭，不被人理解时会哭。现在，会哭。

镜子里的自己模糊了，看不清轮廓了，

整个房间里，只有哗哗的流水声，只有水龙头哭了，只有灯在不停的闪，好像它们也要哭了。

可至始至终，只有镜子里的她在陪她，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