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鱼

独眼鱼 独眼鱼

没了一只眼睛依然活着的鱼，你见过吗？就在不久前，我见过一条，它不是生来就独眼，而是一条受伤后没了左眼的鱼，它至今还在鱼缸里努力地活着，它的存在实实在在地触动了我。

说起这条独眼鱼，源起于有次我在父母家吃完晚饭，弟弟无意提到家里鱼缸里的一头没了左眼的小金鱼。父母家里的鱼缸我以前回来时，由于常看的缘故，把那长方形的鱼缸当成一扇矮屏风，进门的时候总是不经意地扫过一眼，不是很在意，也没认真观察过。依稀记得年前的某个时候，父亲往鱼缸里倒进去一桶的微型小金鱼，一时间，鱼缸里各式各样颜色的小鱼游来游去，热闹得很。原来养的四头体型较大的金鱼被这场面惊呆了，躲在了一旁。经过快一年的时间，目前就剩那四头大金鱼和一只独眼的小金鱼。听弟弟提到那头小金鱼，我产生了一丝兴趣，于是蹲在鱼缸边观察那只在一百多头小金鱼里唯一的幸存者。它相比原来的体型，已经长大了好几倍，但对于另外几头大金鱼来说，体型还是小的可怜。它全身的颜色灰暗，淡黄、淡白、灰黑几种无规则交替覆盖身上，在鱼缸中很不醒目，躲在角落里很难被发现。它胖胖的身材，左边的眼睛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黑点，从左边看过去像一只没眼的鱼。听弟弟说：这只金鱼的眼睛是在大金鱼追逐欺负小金鱼的过程中被啄掉的。他每次给金鱼喂食，独眼鱼只能用剩下的那只眼睛来判断，一晃一晃地游过来，胡乱地吃一通，然后就迅速默默地游到鱼缸角落，安静地躲在那里。当我蹲在鱼缸边观察它的时候，它正在鱼缸的一个角落，静静地，一动不动地，只看见嘴一张一合的，而远处是几头体型大它几十倍的金鱼，自由欢快地在鱼缸里游来游去，对比一下，让人陷入沉思。

弟弟说，独眼鱼太悲惨了，每天如此，真有点生不如死的感受。我听后，一时半会也没啥特殊想法，没去认同弟弟所说的那种孤独悲惨，我唯一体会到的是独眼鱼的坚强。百里挑一环境下存活下来，在孤独寂寞中面对现实世界。虽然鱼没有思想，只有七秒记忆，但这一现象一旦展现在我们眼前时，沉下心来，投入一种思考，思想就不由自主地会生出一种代入感，我体会到一种坚强，鱼都能做到如此，何况人。

庄子说过：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是呀！我不是鱼，怎么知道鱼是悲惨的。鱼只有七秒记忆，也许在鱼的世界里，只有活在当下，就是一种幸福，特别是相比曾经和它一起到鱼缸一起生活的那一百多天小雨来说，它是极为幸运的，它过的每一个七秒都是它的一生，这样想，其实它是乐在其中的。

曾国藩说过：过往不恋，当下不杂，未来不迎。大意是说：事情没来就不要主动去寻求，事情来的时候一心一意，心无杂念，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想着它。其实对照这只独眼鱼来说，这不是最好的写照吗？它不为自己幸存而沾沾自喜，也不会对处于当前恶劣环境所影响，简单地执行着：吃饱了躲起来的简单策略，静静地享受着它那七秒钟的记忆，这何尝不是一种快乐的生活。

能做到当下不杂的，在我眼里独眼鱼可以算上一个，而对于一个平凡的人，偶尔可以，但要把这种想法变成日常常态，没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刻意练习是很难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