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去买一个吧！”张扬自告奋勇道。
张黎明转过身子，自下而上地看着张扬，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算了，闻闻味道便好，我们回去吧。”
张黎明的眼睛里又恢复了温和、平静的神色，张扬没有坚持，虽然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吃还是不好意思让自己破费。
刚走到门口，他们就迎面遇见一大群走出来的志愿者。
马尾辫女孩拎着一个背包，看见张扬，劈头就问：“你跑哪儿去了？”
张扬张了张嘴刚要回应，却被身边得张黎明抢先一步。
“哦，我让小张陪我出来走走。”
女孩冲张黎明挤出一个充满爱心的微笑，拉了张扬一把：“撤了撤了，大巴车等我们半天了。”
张扬没动，转头对张黎明说道：“我把你送回去吧。”
“不用了。”张黎明偷偷指了指张扬的胸口位置，那里真是他放资料的地方，又指了指倚在门口抽烟的陈海生，“有老陈陪着我呢。你快回去吧，别让大家等你。”
“嗯，也行。”张扬抬头看看陈海生，后者叼着烟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你……”张黎明看着张扬的眼睛，面露微笑，“一定要记得再来一次啊？”
志愿者们三三两两地从张扬身边挤过，他在人群中摇晃着身体，把背包挎在肩膀上。
最后，张扬对张黎明同样报以微笑，“会的。”
当张扬坐上大巴往县城赶的时候，王楠和王斌终于把这些看热闹的村民和远亲们给赶走了。
王斌家喧嚣的堂屋开始变得冷清下来，这倒是让王楠感觉有点不适应了。
王斌给她递了一杯茶之后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杯子里的茶已经彻底凉透了，她没有再血案现场进食的习惯，所以，并没有喝一口。
此时，屋外天色开始发黑。
王楠站起来来回走动几下，坐的时间长了感觉有点冷。眼睛习惯性地看了看那几处曾经勘探过的地方，虽然被打扫过，但依稀还能看到少量的血迹。她紧了紧衣服，忽然感觉这房子有点阴森森的。
“王斌？”她站起来大声喊道，必须得找点人气才行，哪怕她是个刑警，内心深处，在天黑之后，安全感降低，不愿一个人独自呆着。
尤其是一个人呆命案现场。
没人回答她，她又连续叫了几声，声音被空旷的房子全部吸走了。
跟城市相比，乡村的夜晚简直太安静了，她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远处传来的狗叫声加深了这种寂静。
“哐当——”远处某个房间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王楠赶紧循着声音冲过去，在门口悄然停下，手往腰间摸，这才想起停职了，枪暂时由枪械库收回保管。
她探出头往屋内看，只见王斌正从木凳上下来，弯着腰收拾摔落在地上的东西。
她舒了一口气，走进屋内说道：“你在找东西啊。”
王斌可能是太入神，没注意到王楠突然出现，手抖了一下，被玻璃碎渣划破，流出血来。
“你没事吧？”王楠忙上前查看。
“没事。”他有点懊恼地回答。
“这小姑娘好漂亮。”王楠看见玻璃渣当中有一张发黄的照片，忍不住想去拿起来细看。
“别乱动！”王斌的样子很紧张。
“对不起。”王楠被吓了一条，缩回手臂，表情显得有点尴尬。
他觉得自己这话不合适，解释道：“我只有这一张照片了，怕弄坏了。”
他扫开周边的玻璃碴，找了一把薄尺过来小心翼翼地插进照片底下，用纸巾抱着手指把它捏起来，生怕汗渍沾上它。
“你女朋友？”那姑娘大约18岁的模样，做他女朋友也不是不可能。
“不，她是我的姐姐。”他说着把照片用纸巾包好。
“你有姐姐？亲姐姐？”王楠有点惊讶。
“是的，可能这个村的人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养父母曾经领养过一个女儿。她就是我的姐姐，比我大1岁。”
“那她知道你养父母去世的消息了吗？她会不会回来？”
王斌站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半晌才说：“也许她永远也不会来了。”
“为什么？”
“6年前她就失踪了。如果要回来，早就回来了。”他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
“好了，兄弟。”王楠觉得自己可能勾起了他伤心事，赶紧转移话题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到时怕找不到顺路车了。”
“好，你先到堂屋再坐一坐，我收拾点东西马上下来。”
王斌很快背了一个小的背包下来。
他们离开这栋房子经过院子的时候，王楠忽然叫起来：“萤火虫。你看，多可爱的萤火虫。从没见过这么多！”
只见那些萤火虫聚在墙角如同一个闪着微弱冷光的灯笼一般。
“你觉得可爱吗？”他停下脚步冷冷地问。
“那当然。”
“在我眼里，那是鬼火，他们携带着无家可归的灵魂在寻找自己的归宿。”
“好诗，不过有点冷。快走吧！”王楠加快了步伐离开。
她心里挂念张扬，着急赶回去。
……
张扬回到县城，王斌和王楠也回来了。
王楠一见着张扬就问：“怎么样，收获如何？”
“拿到了。”张扬拍拍自己的背包。
“是哪方面的？”王斌紧张地问。
“关于黄局长的受贿的资料。”
王斌舒了一口气，夸道：“看样子收获不小。”
王楠对他竖起大拇指说：“我看好你。接下来我们可以大反攻了。”
“这事没那么好弄，张黎明说他当初就是因为上交资料，才不得不提前被退休，呆在敬老院都有专人监视。我们在县城里反击是没有用的，黄伟这个人在双林县很有实力，我们根本扳不倒他。”
张扬说完看看四周，生怕有人监视他似的。
他这么频繁跟张黎明来往，说不定已经被人怀疑上了。
王斌看了一下手机，晚上8点整。
“我有办法，你们跟我来！”他忽然两眼放光，只要想到好点子，他浑身就透着机灵劲。
“什么办法？别说一半不说了！”王楠着急地问。
他拍拍肚子说道：“这里不让说。”
“啥意思？”王楠不解。
张扬踢他一脚，骂道：“又想敲诈我是不是？我爸给我的200已经给耗光了，没了。”
“都什么人，难道想吃我的软饭？”王楠白了张扬一样，跟这俩男人在一起一点都不爽快。
王斌看王楠真生气了，笑起来：“今天你帮了我大忙，我怎么可能让你破费，跟我来。”
他直接将人领进了一家水疗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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