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林语堂先生写的《苏东坡传》,让苏轼这一千古文豪,超脱奔放的诗人形象,更加饱满,亲切。
之前了解苏轼,是在初中高中语文课本里的那些诗词章赋里,“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的豪情与淘气,“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洒脱,“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的真情...这些都让自己对苏东坡从一开始就有着一种朦胧的倾慕之情。
如今,读完《苏东坡传》,他的形象才真正鲜活饱满了起来。
林语堂说,苏东坡有很多标签,这让他声名远播直到今天,然而我喜欢他的这句话“我若是一提到苏东坡,在中国总会引起人亲切敬佩的微笑,也许这话最能概括苏东坡的一切了”。我想,这和“作者自由创作时,能自得其乐,读者阅读时,也觉得愉悦欢喜,文学存在人间,也就大有道理了”是一样的道理。苏东坡之能穿越千年,流传至今,甚至还终将流传下去,与他的文章,诗词,以及自己的人生阅历,为官之道如山间之清泉,春风明月不无关系。他为官不畏强权,敢于为民说话,勇于听从内心,悉心为民谋利;为人热情开朗,率真宽容,一度宽容将自己贬谪边远的奸相,朋友遍布天下。
在杭州修建苏堤,与白居易的白堤同为西湖增光添彩,也方便沿湖居民生活;首创城市自来水系统,解决杭州市民饮水问题;一生致力于阻止王安石变法的毒害政策,为官为民,就事论事,不搞朋党之争。这些都可以看到一个勤政为民的好官形象。
三次遭贬,屡次流放,然而到哪里都有友人,都有资助他的人。虽酒量小而好饮酒,在贬居黄州时就有诗: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依仗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我想苏东坡一生很重要的节点是被贬黄州,而这一起因是王安石一党的奸人所造的“乌台诗案”,这种从作者作品中找茬污蔑本人的手法,在中国历史上实在是太多了。“乌台诗案”之后,苏轼被贬黄州,任团练副使,相当于现在的县级民兵团副手。而他谪居地黄州城东门外高坡,于是从此自称“东坡居士”。
谪居黄州后,他的思想境界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从原来的一心从政,只思虑政治,到现在他开始思考人生,“沉思自己的个性,而考虑如何才能得到心情的真正安宁。”于是他的研究点也转向了佛教。然而,这和他之前的儒家思想是不同甚至相悖的。“佛教是要达到精神的空虚和无我的精神存在,就要摆脱个人的牵挂,而儒家是抱现实的思想,要对人类尽其职责义务”。然而,终归他在此之后,还是变得豁达了许多。著名的前后《赤壁赋》,以及《念奴娇·赤壁怀古》,《记承天寺夜游》。甚至那首《定风波》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我想,苏东坡被贬黄州,是他一生的财富。人总是要在磨难和经历中成长的,谪居黄州对于苏轼来说,就是他坎坷而诗意的一生的重要节点。是的,他重生了。
我想,假使当初我喜欢苏东坡,是因为他的诗情才华;现在喜欢他,应该是喜欢他的率真,奔放,与几经沉浮的洒脱,自然了。这让我想起一代伟人邓小平,相同点是都是几经沉浮;不同点是邓小平最终以政治大作为而结束,苏东坡则以人生精神大作为而虽死不亡。
2017.3.19 午 西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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