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诺贝尔奖已公布,对于生物和医学奖,人们的总结是四个字:不要熬夜。
文学奖呢?
文学奖将于北京时间今天(10月5日)下午七点公布。对于许多小伙伴来说,一些热门候选人的名字都是陌生的,更别提他们的作品。即便获奖者公布,也很难判断出作家的文学价值,而只能跟着评委“走”。
现在呢,书评君选了6本书,你可以根据你的偏好选择在假期阅读其中一本,上一堂大师的文学课。
撰文|徐振宇
1
《如何读,为什么读》作者: [美] 哈罗德·布鲁姆 译者: 黄灿然 版本: 译林出版社 2015年12月不同于1994年引起轩然大波的《西方正典:伟大作家和不朽作品》或那本1973年出版,曾撼动学界,至今仍有广泛影响的理论专著《影响的焦虑》,这本《如何读,为什么读》,是哈罗德·布鲁姆为众多孤独阅读者所写的文学入门读物。
在这本书里,布鲁姆用众多的样本和例子来示范如何读,为什么读:短诗或长诗;短篇小说、长篇小说和戏剧。
这位久负盛名的大批家,25岁就在耶鲁执教,少年成名,如同他喜爱的诗人惠特曼,布鲁姆热情、坦率、能量丰沛。他的直接,也为他带来不少文化论战,比如对哈利·波特和史蒂文·金小说的严格批评。即便对于老朋友,像金斯堡,他也毫不顾忌,“我必须坦诚地说,他其实说不上是个诗人。”
在这本书里,布鲁姆偶尔流露出对学院教育的失望,但希望为真正想要阅读传统正典的读者提供一些关于读书的建议。
在他看来,如果人们要保留任何形成自己判断和意见的能力,那么他们继续为自己而阅读就变得很重要。对于文学,他认为我们读书,不仅因为我们不能认识够多的人,而且因为友谊是如此脆弱,如此容易缩减或消失,容易受时间、空间、不完美的同情和家庭生活及感情生活种种不如意事情的打击,而善于读书是各种乐趣中最具治疗作用的。
2
《普通读者》作者: [英] 弗吉尼亚·伍尔夫 译者: 刘炳善 版本: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15年3月1925年和1932年,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相继出版两本以《普通读者》(The Common Reader)命名的文集,这些文章有一些曾刊登在各类报纸上。在这本书里,伍尔夫谈论帕斯顿家族和乔叟、伊丽莎白时代的杂物间、《简·爱》和《呼啸山庄》……
文集的名字“普通读者”,是伍尔夫借用约翰逊博士(他也是布鲁姆心中的理想读者)的说法。她心目中的普通读者,不是为了传授知识或是纠正别人的观点,而是为了快乐去阅读。在可获得的零碎片段中,他们被本能指引去为自己创造一些整体性的东西——某位人物肖像、某幅时代图景、某种写作艺术原理。
她赞同约翰逊博士的观点,对于诗歌的荣誉,在经过高雅的敏感和教条的评判后,最终应该由那些未受文学污染的普通读者的感觉来评定。
与哈罗德·布鲁姆相比,伍尔夫对于提供阅读建议显得更加谨慎,她在本书的最后一篇短文《应该怎样读书?》中警告,“首先,我要特别提醒一下标题末尾的问号。即便我能回答这个问题,这个答案或许也只用于我,而不适合你。事实上,关于阅读,可以告诉别人的怎样读书的唯一建议是,不必听任何建议。”
她认为,拥有独立见解正是读者拥有的最重要的品质,在这个意见上达成共识后,伍尔夫附上了自己的看法,要享受阅读的自由,我们必须控制自己,不能无知地损耗精力。
她给读者的建议之一是,“也许最快去把握一个小说家创作的种种要素的办法,并不是读,而是去写,尝试挑战语言中的艰难和风险。”
3
《文学体验导引》作者: [美国] 莱昂内尔·特里林 译者: 余婉卉 / 张箭飞 版本: 译林出版社 2011年1月在过去三十年中,莱昂纳尔·特里林(Lionel Trilling)这个名字,正从普通读者眼前消失。在书店已经很少看到特里林的著作,甚至课堂上,也鲜有人去提起这位文化批评家,这无异于一种巨大的浪费和视而不见。
在二十世纪,特里林是一个传奇的名字,对美国当代文化最有力的塑造者之一。作为“纽约知识分子”群体核心人物之一,特里林一直面向普通读者写作,他根植于文学体验本身,富有启发性的批评,曾让他意外启发了年轻一代美国人的思想。
如果你想要了解特里林,借用一位英国记者汉森的话,那么,从这本《文学体验导引》开始,在这本书里,特里林试图用52本文学经典,串联起从古希腊悲剧到20世纪的西方文学传统。在他看来,文学体验乃是共有的——它要求通过论述被人分享。在任何发达的文化中,评论我们所读,重视他人之说,这一强烈的欲望,如同艺术的创作和欣赏,是自然而然的。
这一种近乎本能的愉悦,不仅存在于阅读激起的情感,而且存在于读后感的互相交流;存在于理解为何我们会感同身受的努力;存在于感情测试——以他人告知我们的阅读反应来测试我们自己的感情;存在于对我们现有感受之外的可能有的感受的发现。
4
《异乡人的国度》作者: [南非] J.M.库切 译者: 汪洪章 版本: 浙江文艺出版社 2017年2月除了上述经典,如果提到当代文学批评,一个必须被提到的人物是南非大作家J.M.库切。如果你对他的名字感到陌生,不必觉得意外,库切冷淡、寡言,拒绝参加采访,如他自己所说,“在我的一生中,我一直成功地做到了怎样避免成为一个名人。”
即便他如今已经享誉全球,他在南非的读者也少的可怜。对于中文读者,也是在2003年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才进入阅读视域,热闹一阵后似乎又很快淡出视线。
库切出生于南非,家庭成员之间用英文交流,成长于南非种族隔离政策逐渐成形并盛行的年代。在1997年出版的库切回忆录《少年时代:来自省城生活的情景》中,他提到,自己在南非,更像一个异乡人。2001年,库切移民澳洲,离开了那个“盲目力量和默默忍受共存、失去人格尊严、失去善恶标准的世界。”
作为一名学者型作家,库切的文学评论具有深厚的文学性。他撰写的评论,往往是因为他们的作品对其“产生影响”,或者是因为他们的作品引起了他的强烈共鸣。
在这本书的开头,库切通过艾略特的演讲题目“何为经典?“发问,在赫伯特、巴赫的作品中寻找答案,他写道,”经典就是得以存活之物。通过顽强存活而给自己挣得经典之名。”而这本书收录的26篇文学评论的作品,就是曾击中过他的作品,并依照密度增长的顺序,他将依次放上博尔赫斯、奥兹、莱辛……
5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卡尔维诺)作者: [意] 伊塔洛·卡尔维诺 译者: 黄灿然 版本: 译林出版社 2015年12月在库切回答完何谓经典后,卡尔维诺在他的一篇文章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读经典?
他写道,“我还真的应该第三次重写这篇文章,免得人们相信之所以一定要读经典是因为它们有某种用途。唯一可以列举出来讨他们欢心的理由是,读经典总比不读好。”
这和卡尔维诺自身的阅读方式相关,在专业工作之外,他努力节省出尽可能多的时间,用于毫无功利性的阅读,用于他喜爱的作家,因为他们富于诗的本质,即便看似毫无用处。
在这本薄薄的新千年文学备忘录中,卡尔维诺就试图去谈论这种本质,即他所珍视的文学中的某些价值、品质或特点,尝试把它们放置在新千年的框架里作一次透视。
这本书是卡尔维诺为哈佛大学的“诺顿讲座”所做的准备,原计划写八个讲座,但在启程前往的前夕,不幸脑溢血辞世,只完成了其中五个部分:轻、快、精确、形象、繁复。这五个部分只有100多页,仅仅几万字,但卡尔维诺纵横古今文学,梳理出一条线索,带我们去理解一个开放的文学迷宫和它本身的特质。
另一个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正逢新千年之际,像现在讨论的千篇一律的问题一样(如互联网的冲击下,文学还有出路吗?),那时候的人们喜欢谈论“后工业技术时代文学和书籍的命运”,卡尔维诺直言不太喜欢这类猜测,他对文学的未来仍怀有信心,他相信有些东西只有文学通过它独特的方式才能够给予我们,而这本备忘录,就是卡尔维诺为他口中文学的“独特”所做的注解和雄辩。
6
《小说稗类》作者: 张大春 版本: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理想国 2010年10月最后,对于中文小说读者,或许我们该回到这本《小说稗类》。
在写作本书的时候,张大春想象他面对的是这样一群读者,比一般的小说读者有较世故的阅读经验,所知道的小说家也不只是常上电视、偶传绯闻的那几位;他们时而会对小说这一行感到迷惑。这是一片非常轻盈的迷惑,因为它与小说爱好者重大的人生问题分毫无涉:小说既不能解决那些问题,也不能减少那些问题。一旦小说爱好者的人生问题在其某一阶段的现实人生之中突显浮现出来的时刻,他们不是忘了小说,就是把爱好小说这件事当做未经世事、不够成熟时期的一个梦、一则幻想。
张大春是台湾作家,杂学百家,熟读古今,少年成名,谈起小说,也极具他个人色彩。开头从班固的《汉书·艺文志》说起,“小说谓之稗说。”所谓稗,就是小一号、次一等、差一截的东西,张大春一生以小说为志业,“看人不把它当成个东西,自然有抗辩不可忍。”但他笔锋一转,写道,“小说如果纯就其植物属性论,说小说如稗,我又满心景慕。因为它很野,很自由,在湿泥和粗砾上都能生长;人若吃了它不好消化,那是人自己的局限。”
自此,张大春从小说的体系、本体、起源、修辞……谈到小说的自动性,可谓博古通今,从庄子的寓言到胡适、金庸,他从纷杂的文学史中梳理出他的小说观,也帮助我们理解张大春本人。
本文为独家原创。作者:徐振宇;编辑:阿东。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欢迎转发至朋友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