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鱼(散文)
文/汤小林
前两天,我看到了一个《幸福鸡》的故事,说的以前,是六十年代吧,过年了,有一户人家有了惊喜:因为一亲戚送了一只香喷喷的烧鸡来给他们家了 。忽然看到家里有了一只香喷喷的烧鸡,一个个都流口水了,那孩子的口水流的更长,流到了烧鸡的跟前,对他奶奶说,奶奶,我要吃烧鸡!我要吃烧鸡!奶奶看着烧鸡,咽了咽口水,说,孙子,你闻闻(烧鸡)吧。孙子说,我闻过了,只想吃了呢!奶奶说,我们家穷,怎么吃得起这么贵的烧鸡呢?饭都吃不饱。要拿去送亲戚。去送给你姥姥家。孩子听话,懂事,没再要吃烧鸡。只是看着烧鸡继续流口水。奶奶对孩子爸说,你赶快把烧鸡送到孩子姥姥家去吧。免得孩子看着烧鸡总流口水。孩子爸快速把烧鸡送到了姥姥家,只是姥姥舍不得吃,又送亲戚了。亲戚家又把烧鸡送其他亲戚了。后来,烧鸡转了几圈,又回到了他们家。《幸福鸡》由此得名。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祖母跟我说过,过年了的正月里,去舅公家拜年,有两个舅公,大舅公和二舅公,我们是到了大舅公家拜完年,吃完饭,再到二舅公家拜年,吃饭。吃饭的时候,两个舅公家都有一碗“样鱼"。所谓“样鱼",就是吃饭的时候,那碗鱼不能吃。连筷子都不能在鱼碗里动一下。大一点的孩子只能是看着那碗鱼流口水。小一点的孩子,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的孩子任性,知道这碗鱼不能吃,也不会闹着要吃。那时我小,也不记得看着那碗鱼流没流口水。只记得两个舅公家的那碗鱼都不能吃。不像外婆家,想吃鱼就能吃鱼。因此说,我算还好,在舅公家没有吃到鱼,在外婆家能吃到鱼。外婆家和两个舅公家是上下屋,是邻居。那时我们是先到外婆家拜年,再到舅公家拜年。先到外婆家吃过鱼了,到舅公家没吃到鱼也不会像人家那样搀着吃鱼而流那么多的口水。
现在想来,当时两个舅公家桌上的鱼,不就是"幸福鱼"吗?!它们一个正月都在桌子上摆着,不是贡品,胜似贡品。桌上其它的菜都吃个精光,只有它这碗鱼一个正月里都在桌子上。让人看着流口水,就像不是一碗菜,而是一碗好看的鱼。多幸福啊!你看现在,还时兴吃活鱼。鱼到了油锅里,油烧得劈哩叭啦的响,鱼的肌肉都还是活的。鱼从锅里到餐桌上不到十分钟就被人吃光了身子只剩下骨头。一些人连鱼头都吃。
吃了就吃了,而鱼最痛苦的,还是被人从菜市场里买回来的这段时间。有人步行到菜市场买菜,要半个小时,回来一样要半个小时。有的甚至还要更长时间。鱼从菜市场被放在一塑料袋里,塑料袋里没有水,鱼干巴巴的喘着粗气。都知道,鱼离开水等于是要了它的命。一些鱼在塑料袋里蹦跳几下就在等死。而又不是马上死,是在路上慢慢的…等于是被活活的闷个半死。生命力不强的鱼,在路上的塑料袋里就一命呜呼了。生命力强的鱼,到主人家里也已经只有半条命了。多么可怜的鱼呀!而那些半条命的鱼有时又要痛苦地等上几个小时才能结束自己。
但我听说过,德国的鱼就比我们中国的鱼“幸福"一些。因为在他们的菜市场里买鱼,卖鱼者在你买鱼之前,会要你先买个氧气袋(称好鱼,把鱼放在氧气袋里,卖鱼者给它充满氧气),你要是不买氧气袋,他是不会卖鱼给你的。整个菜市场的鱼摊上都是这样。而鱼放在了氧气袋里不难受,一样可以活蹦乱跳的。这都是我的一个在德国生活过的朋友告诉我的。说她当时也有一些不理解,鱼买回家是吃的,为什么还买个氧气袋呢?后来她知道了,他们德国人对鱼也讲“道德“,对鱼也讲"人性”。买个氧气袋放鱼能够让鱼减少痛苦。
然而最幸福的鱼,还是那些信佛的人到菜市场去买鱼放生。他们在菜市场的鱼摊上买到活蹦乱跳的鱼,轻手轻脚的放在一个盛满了水的塑料袋里。然后把它们带到河边、湖边或是江边,把它们放在河里、湖里或是江里。让它们重生。你说它们死里逃生,能不幸运、幸福吗?!
以前,我认识一个信佛的老人,他说,他有一次买了十条鱼去河里放生。他把鱼放到水里的那一刻,那十条鱼都游在了水面上,他们在水里游了两三米,又游了回来。像是回过头来看他,感谢他!还有一次,他放生了一只乌龟。也是这样,他把那只乌龟放到河里,那乌龟也是在水里游了两三米又游回来看他了。如果真是那样,我想,那些在水里回过头来看他的鱼和乌龟,是在感谢他!感恩他!
我想是,幸福的鱼,它们也知道感恩的。就像我们幸福的人该知道感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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