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值夜班,“城”带了一碗花甲粉过来,花甲不多,口味有点重。后来才知道是他点的外卖送到楼下,他只是接过外卖拿了上来并没有去店里买。
见到我的时候,他有点焦虑,坐立不安,东瞅瞅西看看,就是没法把视线落到一处,房间的空气好像也跟着他一样在变得躁动起来。我问他是不是有多动症,他说他就是紧张得不敢看我。后来我去茶水间给他倒了杯水,一连要了三杯,好像才浇熄他那不安的小火苗。那夜我们聊了很多,倒是不记得聊了什么,这是和城的第一次见面。
后来,城开车接我下班,说他在楼下等了很久买的冰淇淋都已经溶了。我难为情的笑了笑。我们在前海湾下了车,海风一阵阵扑在脸上,如同浪潮打在那痕迹斑斑的礁石上,我指着远处海岸线上灯火格外明亮的楼宇问他那是哪,城告诉我说那是香港,寸土寸金,人们都住在小格子里,小格子多了,灯自然也多了,所以显得比大陆的楼宇亮很多。在这个大城市,有多少人被困在这小格子里,困在这看似明亮的地方。
不是归人,本是过客城告诉我和他在一起很久的女朋友分手了,就像绝大部分恋人的结局一样。在城最后决定放弃自己的底线准备步入婚姻的时候,似乎连命运也不看好他们这一对,最后还是阴差阳错的分开了。说这话的时候,城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遗憾和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或许他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爱是积累出来的,离开也是。没有人愿意拿八年的时间去开个玩笑,相必谁做这个选择都很难。
一开始,城让我叫他"傻子",我不愿意,怕人家以为他真傻,因为他是真傻怕这样就暴露了。他喜欢骑自行车到处晃悠,总是说这里也很美,那里也很美,我跟在后面不想评价,碎碎念得让人只想挂上耳机,后来才发现他不傻,反而比谁都活得明白。他去过很多国家俄罗斯,北海道,还有些我说不出来名字的地方,很多道理讲的比我这个理科生还好,出门的时候会带拖鞋、毛巾、喷雾,自己上学的时候做小本生意买了辆宝马。
总归到头城不傻,倒是个生意人,花销会记账,租房算来回比,买房算首付回报,包括恋爱也会细细衡量,后来我和城也慢慢走散了,听说那天他送花甲粉来的时候本来打算见另外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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