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无比冷静地把那张纸递到了他俩面前,两人把那张纸横过来调过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直到老周的手指向了那行鉴定意见,两人才意味深长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一开始二人百般抵赖,直呼与自己无关,还骂老周不懂得感恩,是个白眼狼,无论如何都不肯道出实情,直到老周撩起破背心露出那把明晃晃的斧头,他俩才服了软。
原来老陈家楼上有一个老鳏夫,成天游手好闲,除了喝酒就是打牌,不干一件正经事儿。他多次趁老陈公母俩外出,性侵留守在家的傻妹子。她脑子路数不大清楚,语言表达也有障碍,所以这件事被隐瞒了很久,直到有一天被提前回家的老陈撞见,这件丑事才得以败露。
老陈公母俩并没有声张,一门心思地堵着门要将老鳏夫报官,直到老鳏夫磕破了头,赔上了全部家当才得以脱身。他俩本就把妹子当成个累赘,更不会为她去讨要尊严,出了这种事也是只求达到利益的目的。后来老鳏夫搬离了那儿,这件事情也就被他俩烂在了肚子里,直到傻妹子有了妊娠反应二人才慌了神,所以才匆忙设计把她许给了没见过世面的泥坯周。
泥坯周颤抖着身体强压着怒火听他俩讲完,那把架在老陈脖子上的斧子终究还是撤了下去,他已经在这里搭上了前半生,后半生没必要再搭进去了。
他去幼儿园接回了小周,在路口那家食杂店为他买了两大包零食,随后回到那件偏房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放在他平时挑泥坯的担子上。小周纳闷地问他要去哪里,泥坯周没有回答,意味深长地分别拥抱了喊他六年“阿巴”的细崽和平时交流无几的傻婆娘,在给予他们最后的温柔后,老周挑着担子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他们三个谁都没有错,只是无缘再成为一家人。
泥坯周当晚迈进了那间令他心驰神往已久的“小粉屋”,他将头伏在小红波涛汹涌的胸脯上的时候,抑制不住地涕泪横流,小红越劝他越哭得厉害,眼泪很快就灌满了她胸脯上那道沟,在那道沟里他彻底淹没了这些年的苦楚、心酸、委屈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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