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红色的红酒荡在透明的玻璃杯中,在昏黄的光影里迷醉。
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抹上梅子色的口红,拿着镜子细细端详自己的面容——一张仍有风韵却不再年轻的脸孔。那细长的丹凤眼里好像装下了生活里所有的落寞,却又不乏特里独行的骄傲与放纵。四十五岁的她,独身一人。
陷在墨色的灯芯绒沙发里,从香烟盒子里抽出一根纤细的香烟,点上火,烟雾缭绕狭闭的空间。她拉开枣色的窗帘,望着灯火阑珊的楼市,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尼古丁弥着星火挑逗着夜色。
她曾是我的爱人,一个颓废、孤独、脆弱而撩人的女人,一朵绽放在黑夜的酒色玫瑰,一个镣铐着枷锁却仍然起舞的魂灵。
我们分开,因为她爱上其他的男人。
爱是你需要的时候,彼此紧紧拥抱在一起,爱也是因为你的需要所以离开,远远地呵护着你。拥抱或是分离又存在什么本质区别呢?城市间执着的人们,执着地陷在计较的爱恨里,他们为自己的爱情,为自己的婚姻大费力气,有的不忘在离别之际来一次刻骨铭心的伤害,以求得爱而不得的创伤抹上几层安慰。
前几日我在回家的旅途中看到一个颇为好看的女人站在桥边哭泣,我想她大概是失恋了,我从兜里掏出一块捏得皱皱的纸巾递给她,是的,一块皱皱的纸巾,反正我毫不在意其他的女人如何看待我。我也不奢望这个脆弱的女人因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而和我发生什么浪漫的关系。我已经不在乎了,不在乎这个世界的其他女人,除了那个伤害我但仍不从我心里走出去的酒玫瑰。
姑娘抽泣着,拿了我那张皱巴巴的纸巾拧起了鼻涕,擦起了眼泪。她鼻子哭得红红的,抽泣地说“谢谢”。
我拍拍她的肩膀,长辈一般地和她说:“失恋了没关系。”
姑娘红红的眼睛溢出了泪水说:“我是彻底地失去了,他生病了,去世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爱很伟大,可是我知道伟大的爱都是无言的。
回家后,我妈像个丧尸一般坐在沙发上,我以为她病了,赶忙过去拉她。她缓缓地抬起头,对我说:“林帆病了。”
“会有其他人照顾她的。”
妈妈沉默。
一杯红酒饮尽了人生的苦短,窗外车来车往,灯火璀璨。
挽着手嬉笑的男女,因纠纷闹分手的男女,穿梭在生活的里里外外。忽而闪现的温柔,那永远难忘的魅惑殆尽在星火。
白天照样来临,我和她却再也没有机会把话说明。
我知道了她还很爱我,却没有机会告诉她我也很爱她。
后来的我会爱上穿着皮衣喝红酒的女人,却再也弥补不上那句来不及说明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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