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在看冯唐的《活着活着就老了》。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看书了,有一天突然在一篇推送中看到关于冯唐的文章介绍,忍不住马上从床上翻滚下去,赶紧上伟大的互联网扒一扒他的书。
这本书我当然还没有读完,看着他行文如行云流水,看着他给广大吃瓜读者推荐了那么多有趣的书,我今天在洗澡的时候难得的没有放声高歌,而是想起了从前以来自己一直看过的书。
在我的印象中,我也是一位很有文化的人了,在楼下的小屁孩互相叫嚷着说要玩捉迷藏喝骑自行车的时候,我万分不屑地独自拿起那一本封面已经被翻烂了的故事书,然后躺在床上看了一页又一页。
封面的那只熊妈妈穿着蓝色的碎花裙,前面围着白色的大围裙,几乎三厘米厚的故事书却没有一张插图,现在想起来除了感叹一下“纸张的质地真是差啊”,以及“年幼的我真是太有文化了”之类的,对于里面的故事,我是一个都不记得了。
小学的时候,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言情小说开始悄悄地在班里流传,仿佛所有的封面图都是出自于同一个画家之手。
台湾的偶像电视剧也随着《还珠格格》的热播一步一步走进我们的视野。对于那些言情小说和偶像剧的光盘自然要藏着捏着,要是被爸妈发现了免不了要挨骂。
初中的时候,偶然的机会接触了新概念作文,仿佛打开了人生世界的大门,于是家里的书开始疯狂地改朝换代,新概念的作文书一摞又一摞,说白了,其实就是换个方式看爱情小说,还能特别理直气壮地跟我妈说,“这是新概念作文!写得可优秀了!就是范文!”
至于到最后,我也没赶把新概念作文自由奔放的精神给搬到考卷上,甚至没赶搬到每周一次的作文作业上。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惭愧呀。
从新概念作文出来的作者,其中就有一个我特别喜欢的,名字叫做夏茗悠。
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非常明目张胆了,于是就从第一本小说开始囤着,喜欢颜泽和贺新凉,也喜欢柳溪川喜欢秋和。那个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贺新凉的女朋友,会打篮球成绩又好的富二代阳光男孩,成为了我们这一代女生的怀春对象。
那个时候的梦想是成为夏茗悠,每天活在她构建的星球当中,她的学校里,有阳光帅气的学生会会长,有能歌善舞的校花,有智商过人满身伤痕的小太妹。
而我的世界里只有校规明令要求的短发,以及趿拉着拖鞋的满脸青春痘的寸头男生。我们没有时间坐在篮球场边上看着男生打篮球,更不会为他们花痴喝彩。
于是,十三岁的我第一次深刻又强烈地意识到了,小说和现实的差距,不是那么一点点。
到了高中之后,突然在某一天醒来,发现夏茗悠已经赫然被我划到了“非主流”的圈圈里去。我接受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种有点道理的流行语,于是一身投奔到了八月长安的怀抱当中。
我喜欢上了余周周那种大无畏的、潇洒的女侠形象。
还有耿耿那种一根筋的、有点二的、爱做白日梦的逗逼少女。
我总觉得那就是我没有说出来的青春,我总觉得那里暗暗隐藏着一个我自己。
八月长安在我心中永远是一个活在童话世界里的公主,透着玻璃看着外面的世界。
然而可惜的是,我依然没有遇到林杨和陈桉,没有遇到余淮,也没有遇到盛淮南。
他们从书里活到了电视剧当中,好像走到了我们身边,却感觉离我更远了。
上了大学之后,离开了九年义务教育,挣脱了高考阅读理解和作文题的束缚。某一天在图书馆瞎逛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要奋发图强,感受中华文化语言文字的博大精深,感受外国文学的熏陶,真正做一个能出口成章的有文化的人。
要做一个优雅美丽又知性的人。
怀着这么一个半真诚半装逼的梦想,我开始看起了各种我心中的或者互联网上评选的经典著作。我突然发现当年的阅读理解还真的是误导了我多年,其实这个世界上除了鲁迅的“弃笔从戎”,还有很多精彩繁复的事情。
最近轮到了冯唐的书。
看的章节还不算多,但是却觉得很爽,每一个词每一个句子,都很爽。
我不知道之后有没有机会成为他口中的文学女流氓,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词有点酷。
也许没能成为“文学的”,但是能成为“女流氓”,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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