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苹果的尊严

苹果妹妹 我的摩尔庄园  

去年秋天，我像往常一样下班经过地铁口，一个老奶奶佝偻的身影吸引了我，不知道是风沙大迷了眼睛还是怎么的，不住的用破旧的衣襟擦拭着流着泪的双眼，手里提着一只手工编制的篮子,装着什么我无从知晓，褴褛的衣衫和沧桑却充满着慈爱的容颜让我霎时想起了已经故去的祖母，莫名的情绪让我不觉间向她靠近，低头一看，原来，篮子里躺着的是几只大小不一的苹果，皱巴巴的就像她那风烛残年的脸。本来想买几颗的，但是看到那又小又皱的样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今天想起这件事来，仍然为自己麻木的内心感到羞愧。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老人站了一天累了还是怎么了，一个趔趄篮子掉到了地上，只见这几只丑丑的苹果撒着欢地洒落了一地，像淘气的孩子似的争先恐后的和老人玩起了捉迷藏。老人弯腰眯着眼睛，费力地将它们一只一只的拾起来，每捡起一只都会用袖口轻轻地擦拭上面的灰尘，就像是在摸自己孩子的头一样。

这时，正好有一只苹果滚落到我的脚下，我急忙捡起来跑过去递给她，老人忙不迭的连声道谢，慈祥的笑脸绽放成了一朵菊花，每捡一只苹果嘴里就喃喃的数着，边数边左顾右盼找寻着剩余的苹果，有只苹果滚落的比较远，像个淘气的孩子，似乎叛逆的想离开老人，一直滚到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脚下，只见这个着装雍容的中年女人不断的换着脚躲避着，生怕被表面磕碜的苹果碰到裤管，直接用铮亮的高跟鞋鞋跟勾到那枚苹果，唯恐避之不及的用脚尖用力一踢，像是踢足球一样，那只苹果不偏不倚的正好滚到老人这边，那娴熟的动作像是在诉说她的骄傲。

老人望着脚下的苹果，眉头皱得更深了。但最后还是把它握到了手里，但奇怪的事，她并没有用破旧的袖口去擦拭它，也没用把它放在篮子里。只是听她不停地念叨着：“可惜了这个苹果。”

我很纳闷，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老人的面前，本想开口想知道答案，却听到了老人的念叨：“唉，可惜了这个果子，被糟蹋了......”这一瞬间，我好想明白了。

是啊，老人是不想将这枚被伤了尊严的苹果装回篮子，同时又为浪费深深的心痛，在她心目中，这个苹果跟篮子里的已经不一样了。

不知道当时别人有没有看到这一幕，他们会不会跟我一样也会触动，此刻，老人舍弃的看上去是一只苹果，实际上捍卫的作为农者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