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京说:“文文你不要多想,我不也是因为年龄大了嘛,家里逼婚逼的,不得不随便找个对象应付着家里人,我对她并没感情,这么久以来,其实我心里想的人全是你。”谭京一半真实一半谎话地对郭艾文说着,不知郭艾文能否感受得到自己真实的感受。
显然郭艾文并没有因谭京的解释而相信,揶揄着谭京说:“哦,是嘛,谭京原来你一点都没变呀,上学的时候就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现在还是死性不改呀,还想拿我当备胎呢。”
这一句话说得谭京的心像是在流血,内心的世界如同被窗外的瓢泼大雨凌乱了的城市,不知所措。
谭京突然把头顶倚在靠背上,望着车窗上的雨水一动不动,这种欲擒故纵的方式没成想对郭艾文果然奏效,她竟斜过身体看着谭京说:“怎么了,被我说中了还不高兴了是不是。”
“没有不高兴。”谭京已经望着前面的车窗说。
“那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你不是说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吗?”
“我只是觉得老天似乎在跟我开玩笑,就像费尽周折都找不到的你竟然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就像我攒了好多年的话想对你说见到你了竟一句也说不出口,就像我那么爱你到头来竟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女孩子无论何时都喜欢听好听的话,谭京如此深沉的表述竟让郭艾文瞬间心软下来,默默的看着谭京,心疼起来,这时的她不知道是真的心疼谭京还是在心疼自己,因为在这些年当中,自己何尝不是像谭京一样受着感情的折磨。
“对不起京,或许是我的自私,欠你那么多,折磨着你也折磨着自己。”郭艾文接着说。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文文,我们都不欠对方什么,如果非要说欠对方什么的话,那我觉得你只不过欠我一个解释而已。”谭京还是很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毕业那天晚上,你喝多了,我们都被毕业时的伤感气氛冲昏了头脑,我承认自己失去了理智,那是我第一次对你那么主动,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对不对,但我并没有后悔,只是……”郭艾文说着说着,话语突然间断了,似乎被莫名的情感堵塞了话语的通道。
“只是什么?”谭京有些着急,但又压低了声音试探地询问着,恐怕被自己过失的音调打乱了郭艾文继续讲下去的冲动。
“因为母亲逼我回家与我不爱的人相亲,所以我想逃离,我想与你一起逃离,但是你不肯,非要我跟你来上海,但是我姨在上海,我小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我姨看我长大的,所以我不想待在与我家庭有任何牵扯的地方,所以我想逃离,逃得远远的。”
这时谭京才突然明白,为什么毕业时自己想带着郭艾文一起来上海,她死活不愿意,而是只想逃离,原来并不是她太理想主义,而是自己在遭受着家庭的苦难折磨。
“那后来呢?”谭京轻轻地问了一句。
“后来我母亲为了让我答应她的安排,竟然说要与我父亲复婚,他们还要一起来学校,准备将我带回家,就在毕业那天,他们说要一起开车来接我,所以我想趁父母来学校前赶快逃跑,然而……”说到这里,郭艾文突然哽咽起来。
“然而什么?”谭京紧张的问。
“那天晚上你睡着之后,我接到了一个交警打来的电话,就在当天,我的父母在来我们学校的路上,遭遇了车祸。”时过几年,当郭艾文再次想起那天的经历,依旧还是隐隐作痛,她一句一顿的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却像是又经历了那次风雨交加的夜晚。
“啊!?”谭京情不自禁发出一声,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紧接着又突然想起李婧曾说过自己的侄女是她唯一的亲人。怪不得,李婧无儿无女,却是从小看着郭艾文长大的,郭艾文又失去了父母,现在李婧只能与郭艾文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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