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响起,老师嘱咐的话还没说完,那帮小子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扭动腰肢,有的已经冲到门口作开门状。被楚老师的眼神狠狠制止后,不情愿地转过身来,勉强把诸如“字要写好”、“没订正好的赶紧送订正”之类的罗里吧嗦听完,忽的打开门,像一窝小猪似的拱了出去,仿佛教室里一刻都不能呆了,再呆下去就要窒息。有一个刚出了门,就“啪嗒”倒在地上摔了一跤,连滚带爬地跪行一段距离后,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去往了厕所的方向。
很快的,经常喜欢黏在一起的那几个男孩,眼神一交汇,就自动凑到了一起。各自像八爪鱼一样伸出了长长的触须,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掌,还有一个动起脚来,几番交战后,也没个输赢,龇牙咧嘴地享受着捉弄别人且被人捉弄的无限乐趣。看到有老师经过,眼神忽然变得像猫一样温柔,低眉顺眼地背过身去。老师才走出四五步,立刻现出原形。你这么一瞄,准能看到他们因为兴奋而咧着大嘴巴露出的大牙齿。
这个班在走廊的尽头,离厕所最远。相对来讲,这段“长长”的距离,足够让坐了一节课浑身憋屈、迫切需要放飞的小孩来一个起跑、加速和冲刺的完整小跑了。尽管学校、班上三令五申要注意课间安全,走廊狭窄、人多,不允许奔跑,防止滑倒等各项注意事项,但是难以抑制的天性和“假装忘记”的滑头,还是让课间的走廊变得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你看那个小申,个头儿几年了也不大见长,出了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他的两条小短腿儿就像风火轮似的飞速旋转,敏捷地穿过各类人群之间的缝隙,直到消失在走廊的那一头;不一会儿,你又见他飞奔回来,触碰到老师严厉的眼神,才偷偷地耷下眼皮儿,倚着墙根,摸着墙壁,“嗖”一下拐进门里去了。
有时候导护老师身边抓了几个乱跑的站在身边“护法”,楚老师站在教室门口放眼一看,嘿!可不还是那个!那会儿倒好像懂事得很,整整齐齐地一小溜,大气不敢喘一声,头也不敢抬一回,耷拉着脑袋,仿佛这次是彻底悔过了!下次定是不跑了吧?不出三天,你看,又是那几个鬼!他们是浑身骨头痒痒不成?
小睿和往常一样戴着着黑框大眼镜到讲台四周巡视来了。他坐在前排,下了课不怎么往外跑,喜欢到前面转转。看看楚老师手里的讲义,看看黑板上的板书,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发发。有时候楚老师和他聊上几句,他也不看着老师的眼睛,有点害羞地一一应答。声音不高,教室里又闹,老师也听不大清楚也就作罢。有时候老师递给他一叠作业,不用交代,他便心领神会地高兴地照着名字找着座位去发放了。有的孩子凑过去想帮他,他很小气地抽出一小叠来,大多数还是留给了自己。
有一个课间小睿没有和往常一样到前面来转悠,因为他把“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涯”写成了“崖”,订正十遍后老师发现他又写成了三点水加一个“崖”;然后他只好又回去写了十遍。终于看到那个红勾勾的时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蔫蔫地回了位置。
大女孩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教室后面开心地说笑,时不时地把脑袋凑到一处窃窃私语一番,大概是在一起做着“青春美少女”的梦吧!小女孩们轻轻柔柔地坐在位置围绕着一个“小师傅”上折彩纸,这么一折,那么一翻,咯咯咯地享受着短暂的课间时光。
要是楚老师忙着没走,过不了多久,准有一个孩子走上前面来,用很生气的表情来告某某某一状。说完对着告状的对象翻一个大白眼,以示“我已经告诉老师了,哼!”至于问题有没有解决,要不要解决,都不是重点。总之告完状,就可以咚咚咚地回位置继续玩了。
预备铃的音乐总是很快响起,教室门口又变得拥挤不堪。小子们总是喜欢争个谁快谁慢的输赢,逃命似的从外面奔回来。也有极个别的这才想起厕所还没上,水杯还没续水,踩着铃声手忙脚乱;凭你事先怎么交代,总有这些个拖泥带水的家伙的,只有下课铃对他们有效,上课铃是可以假装听不到的。乖孩子们收拾好书本侧过头去静息,新的一课即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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