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对未来既不感到绝望,也不感到期待;没有特别强烈的无力感,但做什么似乎都没有动力。越来越喜欢独处,凡事都抱有无所谓的态度;生活仿佛停滞了,但也不在乎它的停滞。“躺平”这个观念早就有了,不过以前停留在“空想”阶段,这些年慢慢开始进入了实践阶段,并且在豆瓣和知乎升级成了科学躺平主义,现在已经进入了可行性研究和操作阶段。
资本来到世间,确实作恶不少,不过它更类似漫威漫画里的那个“绯红女巫”,它不会自己拿把刀去收割,而是通过激发人的欲望和恐惧去作恶,甚至作恶的时候都不觉得自己是在作恶。
改革开放从计划经济中脱离出来搞市场经济,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财富发生了一波暴涨。小时候整个国家太穷了,目睹了国家肉眼可见的发展速度,有这种经历,自然会觉得市场经济有它的伟力。但是再年轻一些的人就没这种感觉了,他们生下来就在市场体制繁荣发展的背景下,更多的是感受到它残酷的一面,毕竟市场经济的核心就是奖励冒险和运气,鼓励竞争,并且把人分成好几等,不同等级的人供应不同的商品,还要勾搭金字塔下边的人勇敢往上爬。同行间竞相付出更多努力以争夺有限资源,从而导致个体“收益努力比”下降。
躺平归根结底其实就是在“反内卷”。这是年轻人对很多反常社会现象无声的抗议。当年轻人发现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不能安居乐业时,这种巨大的无力感早把他们“拍平”在了大地上。社会阶层固化趋势进一步加剧,教育军备竞赛,同质化竞争激烈,内卷严重加大的社会生存压力,自媒体贩卖的焦虑和浮躁情绪,年轻人脚踏实地越来越像是个“笑话”。
正如贴吧老哥所说:跪下没用,又不能站着,只好躺着。虽然是躺着,但至少灵魂是站着的,最少是干净的。因为没有蝇营狗苟,没有为罪恶去添砖加瓦....
因此,很多人想停下来想一想,听一听内心的声音。想放缓速度,看看能不能感受到过程之美。想逃离,抽离现在的环境用上帝视角看一看自己。甚至是单纯的想休息,想再躺一会儿。这是一个明确感知到自己还在活着的时刻。哪怕其中充满了茫然困惑、简单的欢愉和痛苦,但你的知觉是活着的。每个人的一生,必定要浪费几年。不是在这里,就是在那里。
灵魂如同一叶小舟,被遗弃在浩瀚无际的欲望之海上,忧虑和无知的不毛之地,知识的海市蜃楼中或无理性的世界中。这叶小舟完全听凭疯癫的大海支配,除非它能抛下一只坚实的锚——信仰,或者扬起它的精神风帆,让上帝的呼吸把它吹到港口。人类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带有千条支流的水道,带有万条航道的大海,交给了处在一切事物中的伟大的不确定性。他将去过的地方是未知——可他一旦上了岸,那个地方其实就是他的故乡。自从人类堕落以后,人类就把劳动视为一种苦修,指望它具有赎罪的力量。
人不是机器,不能永远冷静、永远匀速、永远上进。也有想躺平的时刻,也有想不顾一切掀桌“老子不干了”的时刻。从深层说,每一个错误的决定,往往是为了弥补早年心中的黑洞或遗憾隐伤。
有人说这是一个躺平时代,无论你怎么努力,房价那么高,养个娃娃那么贵,活着都不易,不如躺平了好。可是很多的人是无法躺平的,他们注定要不停折腾,如果说毛驴的奔跑拉车是因为挂在鼻子前的胡萝卜,那么很多人的不断折腾则因为身后的“责任”追逐,尽管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完美地完成“责任”。但是,完全躺平,却会被哪怕不能完美地完成的“责任”淹没。正如一句很经典的话说:只有不停奔跑,才能停留在原地。
躺平不是资本压榨的结果,躺平也不会“万劫不复”。资本自出生以来,就为的是赚取利润,垄断则是为了赚取最大利润,躺平前的时代,还是躺平的时代,资本的本性一直没有变化。不谈资本,只说躺平,躺平是一个综合体的“杂种”:经济,价值观,人性,个性,心理,等等。
企业的发展进入瓶颈期,都在谋求转型和变更,一方面就要通过最大限度压榨剩余价值积累原始资本,另一方面通过利用原始资本进行广泛领域投资来维稳和求变。而当把韭菜们逼近极限时,韭菜们选择了躺平。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改权贵阶层的革,是千古帝王们做梦都在思考的事情,但没有哪个帝王能够最终实现,只能选择对外转移矛盾,但帝国最终都会沦落为权贵阶层利益争斗的牺牲品。
曲折是美,磨难是福。人的一生总要遇到不顺心的事,孔子临终也要叹口气,何况我们呢。天是这样的蓝,花是这样的香,微风是这么和煦,家园是这样的温馨,生命没有了,一切可能也就没有了。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一段话:“人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终的时候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人生应该这样度过:他永远不泯灭向上进取之心,永远不放弃道德的理想,这样在来日无多回首往事的时候,就可以自豪地说:我一生犯过不少错误,也有过诸多遗憾,但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无愧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度过了多么幸福美好而有意义的一生啊。
躺平其实是一种病,是一个开始生病的征兆...
躺平时代终将会破局,大家要多一点耐心,拭目以待。
202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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