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强扭头又劝导我说:“兄弟,我觉得你就是压力太大,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没必要。我觉得此时你更应该多吃,我听说国外有一种减压方法就是多吃。”书林和我同时向他投去怀疑的月光。
文强又说:“你们别这样看我,这是真的,我是在医院亲自听医生说的。”
我说:“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不想考证,我只知道我现在真的不饿,所以。”说着我站起身,把书林和文强的空碗挪至跟前,然后端起自己的面条给他们分开说:“吃,不够了再要。”
书林看一眼我说;“你真的不吃呐!”完说便拿过碗小心翼翼吃起来。
酒足饭饱后,三人带着满身酒气走出饭馆。我感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摇摇晃晃,书林和文强搀扶着我走在大街上。虽已立春两个月,早晚岀门还是挺凉,文强自然地拉紧衣服的拉链,又帮我把拉链也拉紧,并说:“东旭,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谁的一生不是一段遇福,一段遇魔, 一路坎坷,一路平坦。真的,没必要。就说我吧,我虽然结婚了,可你嫂子在家带孩子啥都干不成,孩子是一会磕碰了,一会感冒了,一会吃坏肚子了,累不死你。里里外外都得我一个人忙活。你再看书林和你同岁,不也是光打雷不下雨吗?姑娘相了有一个加强排了,不是照样屡战屡败么!所以说兄弟,想开些,高兴些,一切都会过去。没必要!”
我说:“我没有不高兴呀!我高兴着呢?不信呐,我给你们唱一首来,是退伍前我在部队学的。你们听好了:“苦涩的沙,吹动脸旁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三个人相互扶持着,歌唱着,摇摇晃晃向工地宿舍走去。
夜很快就过去了,就如人生中偶尔遇到的伤痛,在经过一夜的阵痛与抗争,又重新迎来黎明的曙光。
早晨起来,我拿着碗,打着哈欠。昨晚的酒醉已完全清醒。我来到厨房一看又是白菜加馒头,不过白菜是炒过的,虽然看不到多少油星,但至少是热的,至少不伤胃。我拿了三个馒头,打了半碗菜,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吃起来,刚咬两口,文强端着半碗榨菜走过来,放到我面前。“我买的榨菜还没吃完呀?”我问道。
“你不在我们怎么好意思吃?”文强回答。
“我们是兄弟,分那么清干嘛,我的就是你的,一起吃。”我说。
也许是昨晚没吃饭的原因,也许是心情好些了,我一口气吃下三个馒头仍不满足,又拿一个吃了,才打着饱嗝儿离开厨房。
一切又回归正常,吃过早饭,大伙来到工地,我仍然推石子,仍和老郭搭档。隔了两天没见面,我突然觉得有好多话想和老郭说,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有些话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用文强的话说,就是没必要。最后只能不疼不痒问了一句:“郭师傅多长时间没有回家了?”
“有两个多月了,没什么事就不回了,回一次家光路费就得三四天工资,再耽误两天,加起来就把一个星期工资没了。”老郭对我细算一翻说。
“郭师傅,帐不能这么算,你说咱们离乡背景到这么远来打工,还不是为了改善我们的生活吗!我也不知你家两位老人是否健在,我觉得在老人眼里,你挣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他们身边的陪伴,这份真情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东旭说话时满脸伤感。
老郭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怔了半天才说:“怎么回了两天家突然长大了!”
“不长大不行呀!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这次回家看到我妈佝偻的腰,和我爸满头的白发。我才发现他们一下子老了,尽管他们还不到五十岁,我真想一辈子守着他们,顾照他们呀!”我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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