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总是不想回他自己房里睡,跟瓷公子推杯换盏一晚上,瓷公子把他夸的天上少有地上不多,就是不再提怎么讨好意中人,听的他抓心挠肝的,又不知如何来问。
他也不知林叶算不算他的意中人,他就是想看着他,见不着就想的慌,每次梦到林叶就想做坏事,醒来就脏了衣服,看到林叶又不知怎么说,经常惹林叶生气,他要真跟林叶说明白,不止是吓着他,估计能吓死他。
这都什么时辰了,林叶怎么还不回来,真是越来越不知深浅,相貌俊美的男子,深更半夜不回家也是很危险的,林叶那个书呆子肯定不知道,林叶知不知道先不说,李安这样一想自己先不安起来,就觉的林叶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慌慌张张的出府门想去迎一迎,刚到门口就看到一架大车停在对面,站在车下的正是林叶,还有陈公子,那个陈公子的手像是刚从林叶的脸上拿下来,正依依不舍的跟林叶告别。
李安积聚在体内的急躁和心火,一下就爆发了,林叶看到他时,他眼睛正一圈圈的发着红,林叶知道他又要犯病,紧着把他拉到屋里;一进屋李安就把他按到了床上,别说现在夜深人静,就算平常也是谁都救不了他,只求这次李安不要伤他太重。
等李安清醒过来时,林叶不着寸缕的躺在他身边,身上是清晰的牙印,李安心疼不已,拿被子裹了他抱着,眼泪一滴滴的滴下来。
林叶觉的有水擦过脸颊,抬眼一看,惊到差点合不上嘴,李安哭了?从小到大打过多少架,磕磕碰碰多少回,身上都没有一天是不戴伤的,他爹请家法打他,都没见他流过一滴泪,他为了他,哭了。
林叶伸出一只手,摸着李安的脸。
“霸王也会哭吗。”
李安抹了把眼泪,“以为你死了。”
说完又后悔,哎呀,自己这张嘴,还真是被瓷公子说对了,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他第一次觉的林叶的手这么软,比瓷公子的还软,林叶也是第一次这样摸他的脸。
“再摸摸”
林叶投过来的明显是没听懂他话的眼神,他把林叶的手拉过来,按在脸上。
林叶抿着嘴笑了笑,“瑞文,你长的可真好看,怪不得最近很多人来提亲。”
林叶很少这样对他说话,李安心里很是受用,“我哪有你好看,你要像竹园的瓷公子……”,他想说你要像竹园的瓷公子那样描眉画眼穿华服,不知要迷倒多少人,想想又觉的不对,便没再说下去。
“竹园?你还去了竹园?”
李安有些局促,“褚泽带我去的。”说完又想起什么,
“昨天那个陈公子,为什么要摸你的脸。”
林叶一愣,笑着说,“我下车时,脸上蹭了车顶的灰,他只是帮我擦了;你就看到这个,才生气发的病”
“也不全是这个,你最近老去找他,整天见不着人,我才跟褚泽去的竹园。”说着,搂着林叶的手紧了紧。
“少爷,你都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还小孩子脾气,非要人陪你玩吗。”
“不要别人,就要你。”两人对视着谁都没说话,正好顺儿来敲门。
“林公子,少爷如何了。”
林叶挣扎着想从李安怀里坐起来,李安轻着手把他往旁边放了放。
“年下了,外面冷,城里也乱,不要老往外跑。”
说完走过去开了门,“伺候林公子沐浴,多烧些热水,不要冻着了。”
顺儿点头应着,“是,是。”
目送今天有些不太一样的少爷。
一直到新年过完,李安心里都堵着,说不出来的不得劲。
新年伊始,忽一日府台大人接令,三王爷不日将到今安府,府衙上下忙活了三日,终于圆满的迎接了王爷的大驾。
府台大人带领李府所有家人,跪迎王爷,王爷一露面,李安和林叶眼睛同时一睁,心内都想着,怎么是他,陈公子。
陈公子原来是三王爷,林叶忙想着过往有没有,失礼失言之处。
李安也忙着想,王爷不好好在京中呆着,来今安府是要干吗?
王爷随后就都解答了他们的问题,近几年王爷一直各处微服私访,替皇上寻访民间有才能之士;去年来此地查访,对此民风甚是满意,更得良友相谈甚欢,年后便想来此办一场皇家春闱。
春闱所有准备事项,全有李府台来操办。
这下可苦了李老爷,李老爷奉皇命来此当差几十年,此地民风本就淳朴,大事要务从来没有过,日子清爽无事的过了这么多年,操办这样的大事,实在力不从心。
李老爷不行,总得有人来顶,这就忙坏了李安,他也是心疼他爹,一把年纪又遇上这种事,出来进去忙里忙外,终于顾不上他心里那点小情绪;林叶也是很忙,自从知道陈公子就是三王爷,再被王爷叫去谈书,他就陪着十分的小心。
一个身累的人和一个心累的人,晚上过了更天,都才得以回房。
“累吗。”林叶问李安,两人住在一个院子,竟然近一月未见,今夜却在院子里碰到。
“嗯,你呢。”
“我每天陪王爷谈谈书,聊聊事,没什么可累。”
“即便是谈书,也要深思熟虑,瞻前顾后不露拘谨,表面轻松,何以不累。”
林叶被他说的心里一暖,想着,李安这个人就是这样,看着平常大咧咧不安稳,其实心细如发。
“我们今天喝一杯如何。”林叶笑着问他。
“好,难得你今天有兴致。”李安说着就往厨房走;厨房里有他让人平常也都温着的菜,就怕哪天林叶饿的时候没得吃。
“哎呀,少爷,这怎么用得着你。”林叶看他进厨房,忙拦着说。
“不用我,难道你来,走不到门口,碗就得摔了;伺候你,我乐意,你先进屋等着。”
没一会李安就端了菜,温好了的酒,酒是花雕,还是年前南方捎来的。
“今儿晚了,喝点黄酒暖暖身,喝烈的明儿你该难受了。”
林叶点头应了,喝完李安也不走,和衣躺在床上装睡。
“脱了衣服再睡,小心一会儿着凉。”
他一看林叶没赶他,赶紧起来脱了衣服,撑起被子盖好。
本来喝了酒有些困,林叶一上床,他困意又全跑了,心里堵着的那点东西又开始翻腾,翻来覆去。
“林叶,我……”
李安很少这样正经的叫他的名字,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他撑起一个胳膊去看李安,头发就擦在李安脸侧,林叶可能小时候,头经常被刮光的原因,蓄发后,又黑又密,丝丝缕缕的触的李安心烦难安。
胳膊一揽,林叶就趴在了他怀里,他带着酒意强硬的亲了上去,林叶想起身,胳膊无处着力,只得慢慢往后退,按到哪算哪,一路退到李安大腿处,才直起身。
只听李安,“嗯,啊”然后团起身子,歪在一边。
林叶才想起,刚才到底是压在了哪儿,也忘了李安犯浑的事;赶忙去拉他。
“我看看,伤在哪了。”
李安没动静,“到底伤哪了。”林叶急着把被子掀了。
李安抓起他的手,往身下一按,林叶一激灵,抽手躺在一边,不说话了。
“是真的被你按到,我还没人事过呢,伤没伤不知道,就是疼。”
他见林叶不再理他,自己也无趣,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林叶醒来的时候,李安已经离开,他想起昨晚,一顿的无奈,李安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总爱欺负他,捉弄他。
李安把围猎场设在天恩寨的背面,山边正好有一片林地,林地和到半山腰的半面山都被圈成围猎场,围猎前几日先让褚寨主带几个猎户去山上,把小些的野兽往下赶一赶。
一切安排妥当,等皇上和各位皇子,王爷,贵妃们到,刚好是过了清明阴冷潮湿的那几天。
今安府风和日丽阳光普照,柳树抽芽桃花正开,普通百姓也都出门踏青游玩,皇恩浩荡,君民同乐,一片祥和。
李安站在一旁,看着抚柳而笑的林叶,满足的咬着根树枝,靠着旁边的石头休憩,累了几个月终于能缓口气。
李安修整了李府,云清寺和官中的驿馆,他是觉的还是太简陋,三王爷说,当今圣上一向提倡节俭,经常骑马打猎住在山上,无需太过奢华;他自己觉的也算是能合上三王爷的意思。
皇上带着贵妃们住在李府,王子和一些王爷亲眷们分别住在云清寺和驿馆里,都安排住下后,李安命人去打听了一下,都觉的尚可,他才安了心。
第一天,先是皇上下场转了一圈,看了看周围的风光,象征的打了几只小物;就让王子们不要顾忌,都按他们的想法下场玩去吧。
李安在半山腰,搭了避风,又不遮挡视野的木屋,铺了厚实的软垫,皇上坐在里面观着,甚是欢心。
皇上开心李安就松一口气,只盼着安稳无事的度过这半月,好好的把皇上送走。
只是林叶因为前一天吹了风,第二天就风寒烧的起不来床,李府里住着皇上,他爹伺候着,他和林叶住在山上,褚泽家里,李安天没亮就急着下山抓了药,回来赶着煎上,摸着林叶滚烫的额头,恨不能让他自己来烧,不停的吹着碗里的药,越是急越是凉的慢,好容易凉的差不多,自己先尝了一口,又觉的药太苦,紧赶着顺儿出去找最甜的蜜饯,咋暖还寒的早上折腾出一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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