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空宅中年的姐姐让我如实表述,自身对于年龄的恐慌,不许瞎掰。
如实陈述。
想记一个偶遇的老奶奶。
早起的公交车,拥挤乏味,挤到了一个老奶奶座椅旁,她好美,没有老年斑,没有老年人味道。鼻子好美,白嫩嫩软滑滑,第一次遇到鼻子长满皱纹的老人。额头纹,眼角纹,脸颊纹,法令纹,下巴纹,脖颈纹。她好好,好安静的端坐着,没有像其他的老人一样,生怕自己倒了,于是用尽全身力气推我踩我(捂面流涕)。
另一个老奶奶。
心情甚好的清晨,偶遇一个晨练归来,整套完整太极服的奶奶,头发白花花,像是蜡笔小新的小白,软软的棉花糖,像沉在小蘑菇顶头的云朵️,美到不可方物。
我记得那两个老人,因为她们很美,网红也很美,我依旧分不清张歆艺张这个张那个,我记得这两个萍水老奶奶,似冰冻的红玫瑰。
前阵子出差,被一个客户迷倒。怎么讲,你的酒窝没有酒,我却醉的像条狗。很美的姐姐,有十岁孩子的年纪,不讲话很美,讲话更美,点头,抿嘴,空气里闪星星✨。
她们很美,美的无关家世,钱财,男人,皮肉,年龄,不嫉妒,纯欣赏。
美人在骨不在皮,君子在德不在貌。
你是谁,就会遇到谁。
22岁,你毕业了,终于解脱了从六岁开始的ABCDEFG噩梦,去他的别人家孩子,去他的高数线代,去他的氢氦锂铍硼。你们在夏至夜里酩酊大醉,青春也就这狗屁模样,hello,goodbye。
23岁,你满腔热血,奔赴在早高峰人潮里,终于有了降服你的大怪,制度叫迟到早退扣全勤。你忙活了一整天,奔赴在晚高峰人潮里,抱着电视抱着爆米花️,感动流涕,故事太感人,小鱼儿死了,花无缺死了,你忘记关掉电视沉沉睡去,梦里客户在刁难老板在训斥,痘痘蹭亮蹭亮的呐喊抗议。
24岁,你失业了,在一个加班到凌晨的夜里,你愤怒了,决定一步也不要踏进办公区。这一年,你失恋了,少了那个若即若离的人,你说你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哭的要死要活,死去活来,现在想来着实搞笑,爱狗屁,情狗屁,哭狗屁。本命年,人红是非多。
25岁,你父母托人安排了一个工作,无它,安逸。你受不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碎碎念,你自己也觉得老大不小了,你想靠男人证明自己还不赖。在第20次相亲的时候,和那个也满脸痘痘的男生拉手了,他不好也不坏,他像是充气猪堵住了大姨的嘴,你还记得你下了很大决心和满脸痘痘的他接吻,你眼里全是痘痘,鼻子冒火。
26岁,你们结婚了,婚礼当天来了很多人,大家吃吃喝喝,说着吉祥话,主持人问你愿不愿意嫁给他,你觉得莫名的想哭,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你说“我愿意”。背地里,你听着来宾们说又要上礼,瓜子也不好糖也不好,你尴尬的羞红了脸,蔓到耳根。
27岁,你们有了第一个孩子,一个白嫩嫩的小公主。她是上帝派来的小恶魔,夜夜哭闹,暗夜里,你推嚷着身边睡熟了的男人想让他醒醒帮帮你,他说你,有病。这一年,你得了产后抑郁症,生活治好了你的侨情病。
28岁,你们一家三口去七邻八户拜年,他们夸赞着你女儿的乖巧,老公的实诚,你们夸赞着他们的窗花,他们的饺子……夜里回了家,你老汉儿哼哼哈嘿的玩完王者荣耀,和着臭袜子倒头就睡,呼呼地打着呼噜,嗡嗡像只臭苍蝇,你沉思他哪里好,怎么嫁了这样的人。小恶魔突然就嚷了,奶声奶气的。
29岁,你波澜不惊的日子貌似开始回归了,油烟不进的你现在做的一手好菜,在早市里和小商贩讨价还价是你的乐趣,屡战屡胜,今天又多要了一把香菜,你嘴角喜滋滋上扬。这一年,你辞退了工作,一分一分的精打细算。
30岁,你们计划二胎,你第二次怀孕了。更剧烈的呕吐,你经常觉得缺氧,常常躺着休息,肚子里像钻进了孙悟空,搅个稀巴烂,你像你老汉儿诉苦,他看向你的神情,厌恶一百分。
31岁,你生了个大胖小子,有了前车之鉴,每天都尽量心情愉悦,你经常在夜里发呆,深夜里被伤口痛醒,看着松松软软肚子两道长长刀疤,回不去了。
32岁,你们一家四口去拜年,你堆笑,堆着满脸褶子,披着很多年前的貂。26岁之前,你都在家里过春节,此后,都在老汉儿的家里,那也是你家,你叫着一个陌生女人妈,叫的拗口,想赶紧逃走。
33岁,你头发颓落的和你老汉儿一样稀少,凌乱的瘫坐在地板,收拾两个恶魔满地的玩具,你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自己,有多久没有和他谈过一次心。
34岁,呵呵,呵呵,呵呵。
35岁,你独自在八点档看了一部又一部偶像剧,在深夜等他给他留门热饭。熬到周末,女儿过来找你和她一起画画,弟弟嚷着要吃奶,你向你老汉儿求救,他吼你,他说他一个人撑着这个家很累,需要休息,嘣的大声关掉了门,传来哼哼哈嘿的游戏声。你想起24岁时遇到的那个男生,走散了很久的男生,你突然想知道他在哪里现在好不好。
你想重新来过。
重新回到了22岁重新来过,另一条路子,你还会是一团糟。
也许你远远不如此,因为以上故事里没有贫穷和出轨和死亡。
你是谁,就会遇到谁。
你崇尚他人口中你的完美,像一个菟丝花吸血。你是一粒唾沫星子,在别人的嘴巴里,又想要逆反,然后被喷了出去,蒸发在浩浩然时空。你是一团腥黄的大鼻涕,终身的志愿是粘住一个男人,缠做一团团圆滚滚滚向红尘。
最近忙碌碌,治愈好了矫情病。但尤记看的泪花泛滥的一篇文《25岁结婚,那35岁该离婚了吧》。
你问我怕不怕老,我有什么,这个年纪还没有做这个年纪要做的事。坦白讲,我怕,我怕我自愿做你口中的一粒吐沫星子,我怕为了你口中的我而活,我怕有遭一日,把日子过成了一天浑然不觉,我怕我过成了上面的样子,我怕证明我自己的方式是通过一个男人,劣质与否。
我怕我像,像…
我呀,什么都没有,没有离婚,没有负担起一个烧钱的祖宗。
我是申漂亮,你是脏脏包,吃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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