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我,与晚上的我,好像不是同一个我。
难怪鲁迅会说: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都是枣树,却是不同的两棵。
就像我,同一个人,白天与晚上却迥乎相异。
白天,半下午,窗户开着,雨后的阳光铺满整个卧室,我倒头就睡,直到楼下孩子的尖叫嬉闹声像尖细的钢针一样“嗖嗖嗖”地刺破空气,冲向云霄,我才终于从沉睡中醒来。看看时间,睡了两个钟头——这一觉,睡得真叫个实着,真叫个舒爽啊!
晚上,夜幕如漆,近处马路的路灯与街边店铺的灯牌所发出的明暗灯团,在经过了小区里高矮胖瘦彼此掩映的层层树木后,层层柔光叠加着穿过卧室的窗玻璃,即使如我这般夜视力比较弱的人,也能比较清晰地看清屋里的家具摆设——当然,这与白天的阳光相比,亮度上相差了多少个数量级。
楼下小广场的孩子们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没有了白天的喧哗叫嚷,夜的背景就是与安静相匹配的。
而且,没了阳光的照射,夜风清凉如秋,舒适不足以形容,惬意比较合适,说是美啊才更贴切。
但,神奇的是——同样也令人困惑难解的是,这样朦胧、安静、凉爽的夜晚,这如此适合安枕甜睡的夜晚,我竟常常失眠!瞪着一双眼珠子,翻过来,倒过去,摊煎饼一样,摊了一张又一张,摊了不知多少张,才可能困极睡去。
我确定我的生物钟没有紊乱。
可越是确定,就越是疑惑。
实在想不明白,就想到了鲁迅的两株枣树。
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白天的是我,晚上的也是我。
尽管都是我,却又很不同。
尽管不同,但又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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