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振扛着一个黑皮箱,提着一个圆背包,走进了候车室。
小振很奇怪,为什么一路上总有人盯着他看。
男士看,小振倒也不以为意,可偏偏一些女士戴着大大的口罩,露出脸部仅能看见的两只眼睛用不同的目光看着他,这不,刚进候车室,前几排的人又齐刷刷地把奇怪的目光投向了小振。
要是多年前,如此情景,小振定会感到忐忑不安,甚至还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可现在,不了。
小振把背包往座椅上一撂,放下扛在肩上的皮箱,自言自语道“无所谓”。
说着,小振便躺在了铁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检票,检票……”
话音刚落,候车室内一阵沸腾。
小振好像并不着急,他东瞧西看,心想,就这么点人,又不是站票。
可他还是麻利地扛起了皮箱。
这时,旁边一位大叔拉着一个大红皮箱从他面前走过,大叔走的相当着急,皮箱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唰啦啦啦的响声,大叔看小振的目光也很奇怪。
小振环视着四周,终于发现原来他是车站内唯一一个要扛着皮箱上车的人。
那些将不同目光投向小振的男士女士哪里知道,小振使用多年的黑皮箱轮子早掉了,拉不了,就连那个皮把手,也在半路上不争气的断掉了,而在把守断裂,皮箱落地的一瞬,还吓了旁边路人一跳。
(二)
说不着急是假的,小振在车厢里左挤右挤,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迅速地将皮箱仍在了货物架上,又把圆背包塞到座位下,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给我放咔……”
没等对面老人说完,小振已将她沉的不能再沉的皮箱撂在了高高的架子上。
“谢谢昂。”
老人很高兴,邻座几人看了看小振,又看了看被他撂在架子上的那个超大皮箱,似乎在说,力气还行。
说真的,这样的事小振还真干过不少,印象中,每一次坐火车他好像总会摊上那么一两件。
武威市返疆务工人员专列T295出发了。
载着车内所有人的梦出发了,不,是载着车内所有人未来的生活出发了。
抢了一个星期也没有抢到票的小振,突然感到好幸福,这种幸福小振无法用语言表达,但能表现在脸上,洋溢在心里。
列车在向前奔跑着,车内还有人在绞尽脑汁的安放行李,估计货物架从来没有这么满过,大大小小的行李包,小振怎么看,也至少是人的三倍。
车厢里没有人睡着,好像也没有人再站着,每个人都坐着,都是老乡,都在相互看着。
(三)
到柳园时,小振已扫过两次进疆二维码,量过一次手腕体温和两次天门盖体温。
不知是扫码时旁边的老爷子求助,还是量体温时对面的小孩有点小高,总之,大家开始说话聊天了。
坐在小振过道那边的两位小哥聊的最嗨。
他们一个拿出了自家炒的大豆,一个拿出了在车站买的甜枣。
那位小哥还狠狠地抓了一把大豆向小振递来,小振也不客气,接过后啪啪地吃着。
他们聊着,吃着,也笑着,而身后是那片早已望不见的凉州大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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