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86岁的爷爷连夜送进了市医院,这一住就是20多天。 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的奶奶也日渐消瘦起来,夜里常常睡醒独自叹气不断。爷爷这次突发心肌梗塞,在重症监护室里呆了近一周后转到普通病房,儿孙们都安慰奶奶说爷爷过几天就会回来,然而因病情反复,从过几天到又过几天,这一拖就呆了20多天,奶奶天天掐着指头巴巴地算着日子过着,活了将近一辈子他们从来没分开过这么久。
爷爷奶奶在医院那边的爷爷也自然好过不起来,有次早上7点多终于第一次和奶奶接上了视频,奶奶没用过手机,她颤巍巍地举起手机细细地端祥着那边的爷爷。
爷爷第一句话就是“ XX 啊(奶奶的名字),我挂念你啊,我一定要和你见上一面”,
奶奶说“ 你想我啊,那你就回来吧”
爷爷叹道 “ 我想回啊,他们都不让 “
那可能是爷爷这辈子第一次说的情话。电话挂断后,奶奶念叨了许久 ” 从来没有喊过我的名字,他说他挂念我“ ,神色暗淡。然后,她颠着小脚摸索着房门,慢慢地走进房间,躺在窗口的摇椅上暗然不语,她的视力已经不是很好了,一只耳朵也早就聋了,她不时地拭着眼角那几滴浑浊的眼泪,即使在满是皱纹的脸上早已经看不太出来。
我们安慰她说爷爷现在有好转了,可以随时手机视频见面,允诺她中午饭后再来。这次是奶奶先开口。
奶奶说” 我们已经相伴70年了,你记得吗?”
爷爷似乎真的停住想了一下,然后说“ 不错的,是70年,我记得“
奶奶继续说 ” 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有打过我,骂过我 “
爷爷悠悠地道 ” 那是我让着你呢 “
我们这些后辈站在旁边,听着,眼眶泛红。七十年是一个多么漫长的岁月,有许多人都活不到这个年纪,也有许多人甚至连婚姻的七年之痒都熬不过。
少年夫妻老来伴他们从十六岁的青葱少年开始结婚生子,在细水长流的日子里相濡以沫的携手走向了白发苍苍的老人,每一条皱纹都在诉说着七十年的风风雨雨。少年夫妻老来伴,执手相看两不厌。这,或许就是对他们最好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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