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又八个月,重返北京。如果不是匡匡匡在帝都开始她新的人生阶段修行,恐怕我再难以踏入这片咄咄逼人的土地。
和上次不同的是,稍微有了点积蓄的我不必再让她委屈在不足十五平米的小房间蜷缩,不必面对诸多土著又小资的北京小吃而踟蹰生怕尝试,最重要的:
也难以再有当时初入帝都她仍被一纸劳动合同,对以后充满未知,全身被惴惴不安的气氛包围不敢洒脱奔放的心态。彼时她慌不慌让人心生揣测,至少我,是很惶恐的。广州至石家庄的距离是2122公里,她用了483天才走完,这段路现在走完才觉得并不容易,是无数独自在出租屋里凄冷无人拥的孤,是面对复习书上无数冰冷文字的独。时不时的,还要承受黄口小儿在科大对她的冷嘲热讽,一把年纪仍要考研,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她大抵不必承受这份煎熬,像她朋友圈里的那众常人一般,嫁为人妻,相夫教子。
凡事皆怕可是二字,后来的事得以继续。承蒙厚爱,也感谢这两年一直蛮头苦干不思淫欲的我。这次你却不允我再说,北京是个即使你没钱也可以跟人谈理想的地方诸如此类的矫情话语。学校旁的火锅店已经用菜单赤裸裸的撕开这座城市的真面目:这世道就是这么残酷,没钱还就真住不来北京。
不知道是不是烧钱的羊肉吃不惯的原因,拉了一晚上肚子的我开始用一个即将成为社会人的心态重新审视北京。站在景山公园的顶端,从中轴线眺望,“穷”顶之下,难有心“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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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的是,我仍有一个无论怎么拍都能够身醉其中,洋洋得意的小匡。甩下包袱才能跑的更快吧,跑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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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里操着一口京腔学北京人骂街的时候,我也想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活得像个“北京人”想骂就骂,都是你们丫这群讨厌的外地人让我们有家难回,心里安慰自己,明年毕业的我,应该快了吧。
南锣鼓巷的商业气息让她没有东挑挑西逛逛的购物欲望了,长达六个小时的逛街我终于在西单直不起腰投降了,喝奶茶的时候我看着她认真挑选着照片,没有心情考虑在她镜头下的我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完美。只暗忖一件事,我要努力挣钱,在寸土寸金的“北京”挑一个落脚的地方。后来在公交车上慢摇的时候我又想,快了吧,不出意外明年我就要去遍地是黄金的上海了。周日早晨起床给她买早饭,仍在街上看到无数个紧张兮兮的面孔,行色匆匆的奔波着忙碌着。相比之下,街对面的聚宝源外,那群焦躁的排队等待与骂骂咧咧的土著人,可爱多了。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北京。
大栅栏的熙熙攘攘,你还帮着卖家给歪果仁翻译,还问我语法对不对,这时候我真应该冲上去操着一口装出来的京痞跟店家讨价还价,怎么着也得让你戴个故宫娘娘一样的围巾离开。
故宫的墙红的透光,像你看书的侧脸,寂静的书店里,没什么别这更美好的了。唠叨了这么久,也发现我也越来越矫情不起来了,奇葩年轻的句子也想不起来了,故作呻吟的词语也用不上来了,我这种上了年纪的人,也许直来直往平铺沉述更能表现心情吧。
吃了涮羊肉、啃了烤鸭这都没什么可说的,食物上的满足远不如精神上来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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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不舍换不来安定与长久。答应我,内心笃定,你只管往前,不要考虑太多,患得患失的心态要少一点,遇事不要焦虑。最后,不要觉得没有归属感,zhei是我们的“北京”,你丫给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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