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如果不开心了,可以去逛菜市场,而不是超市?因为菜市场可以讨价还价,超市明码实价。为什么说你不想赚钱的时候去医院看看,去ICU看看?因为医院永远一口价,不管你抽血还是拍片,价格定在那里,而且在这个世界能活多久,不是你个人决定的。是不是觉得宿命论很玄?是的。有时候老天爷就是会这么不可理喻,为什么人既不能掌控自己的生,也不能掌控自己的死?那是不是应该天天拜佛,虔诚求得保佑?我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未来可期还是未来无望。那怎么办?后来我看到我表妹的个性签名——活在当下。
一个比自己小却活得比自己明白的人告诉了我答案——当下。
说到当下,我就想到现在科室的39床和68床。同样15岁,同样是男孩,同样是肿瘤患者,同样的是家人全力支持;不同的是家境,不同的是他们曾经在意的事,不同的是一个一天天从昏迷到能微微睁眼,另一个一天天接近生命的终点。39床还是属于浅昏迷的爸爸说不敢网上发起轻松筹,他刚考上重点高中,怕孩子醒来在班上没面子;68床一度病情保密,但终于有一天护长和责护给他唱歌和头部按摩的时候,他爆发了。“我不想就这么没了!”
一个没有恋爱过的男孩,一个在班里没多少关注度的男孩,一个知道早晚走向生命终点的男孩,他用咆哮向死神表明态度——你凭什么说拿就拿走我的整个世界!但神明不会告诉他凭什么。
39床的妈妈每天都把录音放在他耳边,叫他起床,叫他起来接电话。一天天地,他眼睛能打转了,咳嗽反射强了。68床的化疗明天是第二程了,而镇痛泵没有一秒停下……
是怎么样的概率才会让他们相遇同在一个病区,而结局不同。这或许就是世界奇妙所在,或许就是人与人关系的微妙所在。
在这个世界,他就像哈雷彗星,在生命的长河稍众即逝。其实我也相信还有一个空间的,在那个世界里,他字如其人,一路追寻属于他的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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