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变得一天比一天冷,降温的同时还伴随着刺骨的北风,令人倍感寒冷。村子里的小路上几乎看不见人影,只能够听得到北风的怒吼声以及偶尔间杂的几声乌鸦凄厉的哀鸣。
“这鬼天气,是真冷啊。冻死个人呢。”二爷的邻居站在窗前,看着室外被狂风吹起来在空中飘舞的树叶,不禁自言自语。
突然间,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似乎预感到什么,总觉得心里恍恍惚惚的,感到莫名的不安起来。
“唉,这么冷的天,二爷怎么样了?”毕竟,二爷让他给自己的子女打过电话,他大概知道一些二爷的事情,心里不免更加不安。他看向自己的女人已经做好的饭菜,吩咐女人给盛一些,他要给二爷送过去。
邻居拎着饭菜来到二爷的院子里,喊了几声“二爷,二爷,你还好吗?”可是,久久没有二爷的回音。
二爷屋子的门半掩着,二爷在没在屋里,邻居也不敢确定。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轻轻地推开屋门,邻居瞬时怔在了那里,手中的饭菜洒落一地。
邻居看到,二爷僵直的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声息,身躯早已冰冷。
顾不得多想,邻居走出屋子,通知了村干部,大概说了二爷的情况。然后给二爷的大儿子打电话。
邻居告诉二爷的大儿子说:“你家老爷子走了,人没了。”邻居的心情也是悲痛的。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就在这么冷的天走了呢?”
二爷的儿子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二爷的邻居,又像是埋怨二爷走的不是个时候,毕竟这天太冷。
谁也猜不出二爷的儿子当时的心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很快,村民们已经自觉的来了很多,都想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什么忙的地方,怎么也得送送二爷最后一程吧。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后,二爷的大儿子,二儿子和小儿子都像是约好了一样,开着车,带着媳妇,脚前脚后的功夫相继回来了。紧接着,二爷的两个女儿也都回来了,回到了二爷住了一辈子的这个破败老旧的家,这个坐落在荒山脚下的小院。
二爷的子女们下车后,号啕大哭,哭得非常伤心,悲痛欲绝。气氛特别的悲凉。在现场的村民们也受他们情绪的影响,无不动容,也为二爷悲伤起来。
在大家的共同协力之下,很快为二爷打好了灵堂。
不知过了多久,二爷的子女们停止了哭声。二爷的三个儿子一同走进了二爷房间里的桌子前,互相看了几眼。然后,大儿子拉开了桌子中间的那个抽屉,在里面翻找着。仔仔细细的找遍了整个抽屉,似乎也没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没有人注意到,二爷的儿子们在做什么,又做了什么。只见他们的脸色看上去都很不好。
他们各自把自己的女人喊了进来,一起嘀咕了一气,然后就见他们相互争执了起来,直到最后大打出手。
邻居及村民们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好好的,都为二爷的离世而悲痛欲绝,这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呢?
在这样的场合,在这个时候,兄弟反目,妯娌闹僵,总是有人看不下去的。于是,有人仔细询问了他们,这究竟是为什么啊?毕竟老爷子还在地上躺着呢,也太不像话了。
经过了解,大家才知道原委。他们在寻找二爷留下的财产。这个说是那个藏起来了,那个说是这个偷走了。
总之,是各说各的理,相互猜疑着,相互攻击着,谁也不甘落后。都怕二爷留下的财产被某一个人据为己有,失去了自己的那一份。
没办法,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此时,外人谁也不知道二爷到底留没留下财产,留下了多少。没有人说得出。
不过,大家都知道的是在二爷活着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回来看过二爷。就连二爷在临走之前生病的日子里,他们也还没有回来给二爷看病,更不用说陪伴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谁都不想掺乎他们的家事,也没有兴趣掺乎进去。大家只想让二爷走的体面一些,风光一些,让二爷能够顺利的入土为安。最后在一起送二爷一程,为二爷祈祷一番,也算是大家的一种善举。
在村民们的劝解下,二爷的子女们终于安静了下来,开始商量二爷的后事,临时不再计较二爷留下来的(据说大约1000元左右——作者注)财产到底该如何分配的问题。
最后,二爷的子女们在大家的帮助下,为二爷办了一个声势浩大的、隆重的葬礼,二爷终于入土为安了。
有人说,二爷总可以放心了吧。
办理完二爷的丧事后,二爷的子女们因为二爷留下的1000元遗产的分配问题闹的沸沸扬扬,不可开交,相互之间谁也不搭理谁,再后来,见面连话都不说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二爷的周年祭日。二爷的子女们都从城里回到了二爷的墓前祭奠二爷,只不过他们并不是一起来,一起去的。
(补记)
很多人说,二爷的子女们真孝顺啊。二爷都已经走了,子女们还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赶那么远的路,从城里回来看望二爷,真的是很难得。
没有人说过二爷活着的时候,特别是二爷生病时,他的子女们从没回来看望过二爷。
因为那时,二爷的子女们都很忙,没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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