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是早上五点五十,我坐在值班室床上,等着再过两个小时交值班手机。
在过去的五个小时里我看着已经衰竭的老总和涣散的培训医生们做完了所有择期,做完了急诊,送走了icu,然后他们在夜里一点下了班。接着我和夜班小朋友凌晨四点去产科,凌晨五点去icu抢救,接着我俩晃晃悠悠聊着天走回手术室,他去归还抢救箱,我比较猥琐的径直进了值班室。天已然亮了,夏季白天的闷热气也逐渐滋生出来了,只有手术室里冰凉似往常。
我的每个夜班都是这样恶心,然后我也渐渐已经放弃求神问佛以求转运,毕竟当年在ccu时的夜班也是这个操性。八字不够重,镇不住场拿命压,时间久了就不再奢望。然而讽刺的是我也才想起从前看House时最钟爱的片段是那些人们经历了full of shits的一天凌晨才走出医院的时刻,看起来值得敬重又不乏浪漫。然而如今现实是我不到网约车到达的最后一刻都不会顶着满面油光走出医院,对面的星巴克都看似远隔千里,更不消说找人喝杯酒抑或是吹个晨风什么的,通宵干完活的样子,怕是只有我家狗不嫌弃。不免悲凉的是我貌似活出了曾经青睐有加的忙碌样子,却发现曾经的自己对未来的设想不乏幼稚且极欠考虑,这不免令我担忧我现在对未来的计划是不是也存在无数看似光鲜的bug,而随着时间的推进这种担忧越发成型,也就越发举步维艰,且充满困惑。当年无论如何无法理解那个在安永的友人为何铁了心辞职,在当时的我看来在写字楼里加班烧命是件无比高端且有追求的事,现在觉得这也许是另一种House心态。然而遗憾的是如今的我依旧怀有浓烈的写字楼情结,而友人也依旧觉得我现在干的事很刺激,关于生活在别处的问题,大抵无解。
然而即便这样,我对未来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笃定的期许:求求谁请给我一个可以不通宵的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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