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因老太妃过世,大观园里的戏班子也被迫解散,唱正旦的芳官被分到了宝玉房里。她被她干娘叫去洗头,用的是干娘亲女儿洗剩下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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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芳官说她偏心:“我月钱你拿着,沾我的光不说,反倒让我用剩下的。”这婆子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怪不得人人都说戏班子里没一个好缠的。”说着还打了芳官,芳官哭闹起来。
3 晴雯过来劝阻,这婆子说:“一日为娘,终身是母,我还说不得打不得了?”麝月说:“宝玉才好几天,连我们都不敢大声说话,你反倒打得人狼嚎鬼叫的。你看看园子里,哪个敢在主子屋里教育子女的?”
4 宝玉恨恨地说:“这些婆子都这么铁石心肠,也是大奇事了。”晴雯说:“什么大奇事,都撵了出去,不要这些中看不中吃的。”那婆子羞愧难当,一言不发。
5 一天,宝钗派莺儿去黛玉那里取蔷薇硝。蕊官也跟了去,回来路上又碰到藕官,三人顺柳堤走着,欣赏着沿路的花朵。
6 莺儿善编,她捡了些柳条编成花篮。只见何妈的女儿春燕走了过来,问:“姐姐编什么呢?这一带地面上的东西都是我姑妈管的,她怕有人糟蹋了,还托我看着呢。”一语未了,她姑妈果然拄着拐走了过来。
7 那婆子见她们采了不少柳条和鲜花,心里不受用,又听莺儿说是春燕摘的,更加生气,举起拐棍就打春燕。莺儿说:“我刚刚是玩笑话,你真打,不是臊我吗?”
8 偏这时,春燕的娘也来了。就是芳官的干娘,刚刚在怡红院受了气。上去就打,骂道:“小蹄子,我干的打不了,亲的还打不了?”吓得春燕跑向怡红院。
9 春燕跑进怡红院,正遇上麝月,便向她求救:“我妈又打我呢。”春燕使了个眼色,春燕便向宝玉房间跑去。
10 麝月对春燕娘说:“如今得请个管得了你的人来,去把平姑娘请来,”开始那婆子还嘴硬,后听说是凤姐屋里的平姑娘,当即吓傻了,赶紧求饶。宝玉见她也挺可怜,吩咐不许再闹,去莺儿那里认错。那婆子乖乖去了。
11 从莺儿那里出来,蕊官让春燕给芳官带包蔷薇硝。
12 春燕回来时,正值贾环来问候宝玉,春燕将蔷薇硝交于芳官。宝玉和贾环正没话可说,便要过蔷薇硝看了看。
13 贾环闻得一股幽香,便笑说:“好哥哥,给我一半吧?”宝玉正要给他,芳官因朋友所送,不肯给了贾环,便叫住说:“别动这个,我另拿些给你。”
14 芳官去寻自己常使的,却发现已经空了。麝月说:“许是谁一时短了,先拿去用了,你随便给他点别的,他哪里分辨得出来。”
15 芳官听了,拿了些茉莉粉包了一包,给到贾环手里,贾环闻了闻,觉得挺香,就拿去给彩云。彩云正在和赵姨娘闲谈。
16 彩云打开一看,“嗤”的一声笑了:“这哪里是硝,是茉莉粉,她们哄你这个乡老呢。”
17 赵姨娘生了气,对贾环说:“有好的谁会给你?谁让你去要了来?走,咱这就去吵一通,出了这口气,趁着有理,骂那些浪淫妇一顿也好。”彩云劝阻再三,赵姨娘不肯,还是去了。
18 赵姨娘来到怡红院,芳官她们正在吃饭,赵姨娘不容分说,把那包粉摔在芳官脸上,骂道:“小淫妇,你是我家用银子买来的,不过是个娼妇粉头,也敢拿这个哄他,好不好,他也是一样的主子,哪里就轮到你小看他了。 ”
19 芳官哪里禁得住,一面哭,一面说:“硝没有了,我才拿这个给他,一个女孩儿哪知道什么粉头面头的,姨奶奶犯不着骂我,都是奴才辈的。”赵姨娘气得上去打了芳官两个耳光。
20 芳官挨了打,哪里肯依,一头撞进赵姨娘怀里,打滚撒泼哭闹起来:“我叫你打了去,也不用活着了。”
21 一处玩的蕊官、藕官、豆官、葵官听说芳官挨了打,为了维护她们这伙人的尊严,一齐围了上来,手撕头撞,把赵姨娘好一顿胖揍。
22 晴雯遣人通知了探春,探春和李纨、尤氏一起来了,这才叫停了撕打。探春对赵姨娘说:“姨娘何苦不自重,大吆小喝失了体统。不如回房静静,别听别人挑唆。”
本册品评 曹公的悲悯之心
豪门中的下人生活是另一番风景,这正是曹公笔下,写活人物,揭示社会的独门绝技。有了这些“冷暖色彩”的对比,才让读者从一个“五脏俱全”的贾家,看到了一个完整的小社会。
苦命受气的下人们,在生理结构,甚至天生智力上,并不一定逊色于富人。有气也得撒,跨阶层的博弈成本太高,而阶层越是接近,往往就越较劲。
没有过多行为规范的绳索,冲突的“吃相”自然不太好看。笔墨之间,仍能感悟作者的一种悲悯,身为“半个主子”的赵姨娘,没文化,受正房的排挤。一有机会,就想着出口气,结果是自降身段,还挨了揍。就连自己的亲女儿,也只能“话中有话”地替她解围。
一而再再而三的结果,赵姨娘不断重复地伤害自己,也伤害了她的孩子。探春没面子,贾环连主子都“演不像”。
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还是能读出曹公的一种悲悯和无奈。没有批评,批评也没有用。教育的局限,生存的不得已,不呆不傻,可要爬上翻越阶层的阶梯,哪有那么容易。今天的年轻人不也要“拼爹”吗?多一点同情,多一点理解,再多那么哪怕是一点点爱,你就会从中感受到社会的“气候变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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