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段龙顿了顿，然后又继续迈着大步朝学校大门走去。就在这时，一把大手强有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回过头顺着这只手看去，只见一张阴沉的脸。“怎么了？校长”，段龙内心纳闷，一窝的鱼罐头似的学生，为何单单抓着自己不放呢？所以他选择对视校长，希望能从校长的眼中读懂自己被叫停的缘由。
校长松开了那只隐隐发力的胳膊，盯着眼前这个小男孩儿。“你过来！给我站那边儿去！”校长一声喝到。段龙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散漫并且淡定地走向了校长指定的特殊位置。看见校长的一只手向自己伸过来了，他没躲。随后这只手落了自己的头上，并且抓住了一揪头发。
“这头发留这么长干嘛？你看看，哪个学生像你这样！”
这一声质问让段龙明白了，他的头发惹到眼前这个老气横秋的小老头了。“家里穷，没钱剪头发。再说了，我喜欢我现在的模样。”段龙一边陈述自己的理由，一边打算用自己的小手挪动这只冰冷的大手，因为感觉头皮有点凉。校长直接打断了他的护发举动，揪着那一撮头发摇了摇，说：“今天放学后，回家把头发给我剪了！否则，明天不要来学校了！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儿！”话罢，松开了那一撮紧张的头发，顺势把段龙向学校大门推了一推。
一边整理凌乱的头发，一边向学校里走去。段龙心想：“我头发碍着你们大人什么事了，真奇怪，读书就不能留头发啦？你说剪，我就剪，凭什么呀？我就不剪。”
两周后，许久没找段龙谈话的父亲出现在家门口，远远地注视着背着书包活蹦乱跳的段龙。刚走到门口，父亲就拦住了他，“说！你这两周干嘛去啦？今天要不是你老师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小兔崽子两个星期没去学校了，啊？”段龙先是一愣，然后告诉自己：完了，东窗事发了！今天免不了一顿打，索性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减轻一下皮肉之苦。“两周前，校长拦住我，说我头发长了，不剪就不要去学校了。所以……”
那一天，段龙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自己在豆粒儿大的眼泪中进入了没有批评没有棍棒的世界。第二天，他去学校了，只是头上感觉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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