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病情加重了很多。真不好意思。
频繁地无法节操了。总是会陷入一种虚无地状态,不可名状。是难过,是抑郁,但又不是。就是那种,你的身体深陷在那个负能量地漩涡里,而你的灵魂却早已经抽离了身体,悬浮在不远处望着“自己”在撕心裂肺中挣扎——但其实我是感觉不到那种难过的——因为我已经离开我的身体了。但是我还是难过的,还有什么比亲眼见证自己被折磨被鞭笞更令人心碎的呢。
我害怕了吗,好像是的,也好像不是的。我害怕的是因为我的理性正在清楚的告诉我“你再这样下去就是毁了,你对不起你的父母,你对不起所有人”;我不害怕是因为我知道“害怕”只不过是人身体的一种客观反映罢了,或者说,你的身体掀起了这种 “害怕”的情绪,是为了下一步让你有所反应:或是战胜,或是逃跑;害怕本身并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个开头。但是如果一件事情没有结果,或者说结果是无解,那么这个开头也就显得没有什么意义了。我没办法逃避这种抑郁,因为这是我的学校,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这是我应该奋斗下去的道路;我也没有办法解决这种抑郁,抑郁源自于我自己,我要是想解决抑郁就要解决自己——自杀,不,不可以,我对不起父母。我的灵魂时而飞上空中,漠视着我的身体麻木地接受着一切——这是好事情。既然逃不掉,那就全盘接受吧。当然不可以自欺欺人表现出一种欢呼雀跃,求之不得,但是最大程度上去表示愿意,我能做到的也就是麻木了。
有的时候真的感觉活不下去了,我就会让我的想象统治一下我的身体:反正全是在脑子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成本,那就让它爱怎么来就怎么来吧。
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的没有了任何顾虑和羁绊,我是不是就可以无忧无虑的去死了——但是有趣的事情就是在这里,我再转念一想——等等,我要是真的没有了顾虑和羁绊,我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活得艰难了啊,那样的话我还去死什么呢,完全可以在人间快活似神仙啊。很多戏谑而又讽刺的事情,顺着这个思路,都付出了水面:那些导致我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恰恰也是让我不能真的撒手离开的。它即是一股拉力把我带到了悬崖的边上,但是又是一股推力支撑住了我不由自主向悬崖之下倾斜的身子。
记得学物理的时候,一对作用相反的力可以相互抵消,但是现实中没有抵消这种说法,没有什么东西会凭空消失——这些痛苦的来源,这些抑郁的根本,他们不会看你可怜就“抵消”了的。他们很霸道,不管你的想法,不管你是想跳下去痛快了结,还是想抽身回步去追寻更健康正常的生活,他们,都不会松手。
我厌倦了。我真的想死。
我想回国,我不属于这里——不是,是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样想来,回国也没用了,这是暂时能逃避一下吧。
我再想我到底会怎么样结束这一生,其实我自己很清楚的,很大概率,是我的一生都是我现在这种状态的复制和延续:内心空洞溃烂,但是表面上还在不停地迎合这个世界。
我应该会有一份还不错的工作,不是多么好,多么厉害,但是非常decent。能养活自己,说出去也还算好听,能摆得上台面。我应该会结婚——虽然知道今日我都在抵触——还有小孩——我真的不想要,但是我大概会屈服的,就如同我一贯的屈服。一切都是这么平常,这么平淡,这么乏善可陈,但是就像那种平静的湖面下的阴暗与幽闭,我大概这一辈子都会出与这种与自己的精神秘密抗争的状态之下了。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我不会让别人知道全部,知道我到底已经扭曲得有多么严重——他们可能会看出一些端倪,但是他们也会想到很浅显的层面,把我归类为“这个年龄/这个工作/这个身份 ”常见的状态。
想到这里突然有一丝窃喜:你瞧,我是多么擅长于掩埋与伪装啊。你们这些天真的人类这能看到我想给你们看到的东西,你们的目光只能被我支配。
但是我也知道,我自己的目光,说不定也在被一些人支配。
有的时候感觉人类真的很小题大做啊,每个人都这样被支配着忙碌一生,去创造那些所谓的“人生意义”“社会意义”,但是真的想一想,哪有什么东西是真的有意义呢。所有的事情,它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好坏,所有的情感都是人类自作多情附着上去的。
科学家们观察着蚂蚁,看到蚂蚁们在下雨之前开始紧急收藏粮食,于是科学家们就说:“蚂蚁们这样未雨绸缪,为自己的族群发展有积极的意义。”蚂蚁们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蚂蚁也很懵逼啊:“我这么做就是大自然的规律。大自然的变化影响了我的荷尔蒙,我的荷尔蒙决定了我的行为。这件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没有任何思考,没有任何权衡。1+1等于2,它就是本应该如此,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什么意义,1+1才决定等于2。
扯远了,我也不知道我扯到哪里了。反正说了一堆漏洞百出的话,反正我也不想去纠正,去勘误。我就是想这么说,就这么说了——again,没有什么意义不意义。在我的行为轨迹里,它就是应该这么发生的,就是应该那样。
我的思维好乱。我的脑子仿佛是处于一个低压的环境下,颤抖着快要炸开了。
我累了。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想你了,我也不知道这个你是谁,但是我总感觉,我应该是在思念一个人。
大概是以前的我自己吧。
我真的想你了。
我开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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