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26日,正月初二。父亲是上个正月初二走的,到今天整整一个阴历年,同时今天又是父亲的阳历生日。回想我和我的家人如何度过了一年前的那一天,以及随后的几十天,几个月,直到今天,只能说我们像是从海底慢慢走上来那样,像所有失去至亲的人经历的那样。无论当时感到了什么,都已成为我们记忆里一个凝重的部分。我不愿谈论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想说这一年无论是我们还是世界都变化太多,再回头看19年初,18年以及更早,都有恍如隔世之感。在家里我们渐渐习惯了缺少了一个人的生活,瞒着已经糊涂了的母亲,而母亲或许也在自己模糊的头脑中屏蔽了父亲不在的消息,她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懵懂中度过——我相信这是一种福气——,只有一两次问起父亲在哪儿,而我们都以出去教学或住院的谎言糊弄过去。父亲的单位同事,学生,友人,都没有忘记父亲,可以读到他们纪念父亲的文字,也和我们保持着联系,我相信知道这一点父亲会欣慰的吧。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知道每一件事都与我们有关,然而又感觉毫无关系。总之,这是我为今天这个日子留下的一个记号。今天我能做的是为父亲念一遍金刚经,多想想父亲,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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