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切身离死亡最近的时候,就是姥姥过世,仿佛我整个人也跟着她去了,半年都没回过神,总期待一觉醒来发现只是个梦。
如今姥姥已经过世八年有余,八年期间也看过更多比生死更可怕的事,也渐渐开始看开生死,更加珍惜当下。
今年清明节前的那几天,却夜夜梦到过世的姥姥,心中疑惑之际,致电我的风水顾问小半仙,小半仙说是因为姥姥在那边过得不好,我讶异道虽然我从来没有祭拜过,但她儿孙成群,逢年过节总上不了上坟祭拜的,不至于过得不好。
小半仙解释说,家里的祭拜姥姥没收到,这次让我买个封包,写好姓名地址封好,找个十字路口烧掉,听上去讲得通。
说归说,心中不免又泛起对姥姥的思念之情,很感激“小半仙”能让我们祖孙在阴阳两隔的两个世界可以对话交通,姥姥过世八年以来,第一次感到她还没有远去。
跟小雨妹妹说起梦到姥姥的事情,她说之前每年都会给爸爸烧纸,来到上海之后就断了,是啊,上海熙熙攘攘的人群,忙忙碌碌的生活,紧张到窒息的生活节奏让活人都没时间去问候,哪还顾得上那边的人。
我俩一起买了东西,约好清明节一起陪我给去给姥姥送钱。清明节当天下起瓢泼大雨,而我又固执地坚持虽然装冥币的封包上写清楚了地址和收件人,还一定要在十字路口空旷的地方,在地上画好圈圈,除了送给姥姥的“钱”,还要另外烧给土地公公和差役一些钱,要托他们去送给姥姥,要做到万无一失确保姥姥能收到,于是,我们在家一直盼雨停。
到了下午五点半的样子,老天也仿佛被我们望眼欲晴的那份殷切感动,雨竟然停了,我们带上东西来到小区旁边的十字路口,东南风吹得很大,纸钱烧起来的火也很欢,我学着小半仙交给我的口令嘱咐土地公公和差役一定要帮我姥姥把东西带到,火光中仿佛看到了姥姥的亲切的笑脸。
回去的路上我安慰自己说,我感觉我们的方法很科学,姥姥一定能收的到,小雨哈哈大笑说:“我的姐,你用最科学的方法做着最迷信的事情,你不觉得好笑吗?”是啊,作为被知识和时尚武装到牙齿的新时代青年,我们对封建迷信一贯的态度是不屑一顾,除非碰到最爱的人这根软肋,我们宁愿一头扎进在这个迷信编织的梦里。
很多人说国际时尚大都市上海少了一些人情味,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在清明节这天看到那些十字路口燃起的点点火光,那不仅仅是祭奠的火,更是思念的火。
电影《寻梦环游记》告诉我们人的一生要经历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身体机能停止运作,在生物学上宣告死亡;
第二次是葬礼落幕,在社会学意义上被抹掉了存在的符号;
第三次,也就是终极的消亡,是这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想念你。
因为,死亡不是永久的告别,忘记才是。
没有谁是一座孤岛,不管你有多么特立独行,一年一度保持对先祖和故人的缅怀会更让感收到自己的根之所在,也对当下更加珍惜,向做的事不要拖,想爱的人不吝啬。
清明除了是缅怀和祭奠的日子,还是踏青迎春万物复苏的好时节,新生事物拔节而生,就在清明节刚过的昨天,妈妈打电话说弟妹生了个小侄女,我想这就是冥冥中的生死轮回吧。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的时候,留一点时间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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