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带儿子回了一趟茶陵娘家。
考虑到假期只有5天,本打算暑假再带儿子回娘家玩儿。疫情原因,春节也未能回家探望,心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儿子说他最想念的就是外婆与小舅舅,对我这个亲娘,只有食指宽的想念,不禁让我有些欣慰,又有些醋意!
四月初的清明节前,学校还未开学,儿子三番四次催促他的外婆去长沙看他,母亲说家里有事不能在外呆很久,要不接到茶陵来。
儿子一听,满口答应。
就这样,他自己收拾了几件衣服,第一次离开父母爷爷奶奶,独自一人在外婆家玩了整整二十多天,直到开学前一周,才不情不愿的回了长沙。
回来之后,母亲感叹一声:你儿子懂事是懂事,就是太调皮了,各种翻墙倒柜,与他外公对打顶嘴,满村到处野,像个本地熟孩子一样。我一听,忍不住咯咯直笑,其它还好,这与长辈对打,这还得了,赶紧一顿电话教育,也劝父亲宽慰。父亲也是哭笑不得,爱孙心切。
四月二十九日,我从深圳回长沙的第一个晚上,父亲便兴奋地打电话来问我是否回家,我说假期太短,来日再回,父亲听完声音有些失落。
五一这天,带着儿子在小区玩耍,临近十一点,心里突然像是有一只手挠得难受,思家意切,掏出手机约好私家车,拉着儿子就往回跑。婆婆已在做饭,收拾几件衣服,扒了几口饭菜,就急切地坐上了回家的车。
本打算偷偷回家,给父母一个惊喜,可私家车司机真不给力,走至茶陵突然停在路边,说他要在县城补胎,让我坐客车回镇上。软磨硬泡,这小伙子就是要去补胎,执拗不过,只得坐上他为我拦的客车了。
近乡易激动,看到熟悉的街道,忍不住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父亲接电话时,正在村卫生所,听语气像是刚睡醒一样,无精打采,看来是颇有些无聊。一听我已经到县城了,声音立马提高了语调,乡音染笑意,我猜这声音应该穿过江,传到江那边母亲的耳朵里了:什么?你已经到茶陵了?要不要我来接?已经坐上客车了?好好好,那我就开车去镇上接你哈。
从县城到镇上坐客车要半个小时,从家里开车到镇上只要十分钟不到,父亲撂下电话就开着车去了镇上。
话说已经将近十年,没再坐从县城到镇上的客车了。疫情时期,车上只有三个乘客,回想高中在县城读书时,经常坐在最前或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
车窗打开,田野上的风呼呼的从这边吹到那边。儿子也是第一次坐回界首的客车,抱着他的滑板,没有新奇没有失落,一路也不说话,他这次纯粹是为了陪我回家。
第一次坐回镇上的班车到枣市时,父亲打来电话,问我位置何处,说他已到镇上,嘱咐我就在牛市的路边下车,他就在那里等候。
二十分钟后,车驶入了界首镇界,远远的就看到父亲现在路边等待的身影,车恰恰停在他身旁。父亲赶忙凑上来帮我拿行李,嘴里喊着“高一鸣”。儿子先下了车,叫了一声外公,便无多话,说要吃冰淇淋。
买了冰淇淋,搬上了行李,父亲在车上一直想要与儿子攀谈,儿子只顾着他的冰淇淋了,父亲不禁嘀咕起来:不会是上次说要打他,心里还挂着事吧。本以为父亲会问我突然回来的原因,没想到他一句话都没往这方面提,心里惦记着他外孙的心事去了,也许对于他来说我回家还需要理由吗?!
装行李后,与熟人攀谈的父亲车上我问父亲:妈妈知道我回家了么?父亲说他已经告诉了母亲,我脑海立马闪过母亲听到消息后的表情,那肯定是大吃一惊之后开心得合不拢嘴。
车拐过小学后面,远远地就看到母亲已经站在门口等候,西边的夕阳,照在她的身上,温暖得想落泪。她必定也像父亲一样听到我回家的消息,就不停的出门张望了吧。
每次走至门前的池塘路上,心都不由得激动起来,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想到一下车便会遇到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物件,竟还有些不知所措,也许这就是诗人口中的“近乡情更怯”吧!
池塘边的家车停在了门口的水泥坪上,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在我呼出去的一瞬间,已经完全融入了故乡的怀抱。
家里坐了三桌玩麻将的人,有熟悉的也有我不认识的,我挑选着与我对视或主动对我打招呼的人问候,回到自己家我竟还有些羞涩,我觉得他们比我更熟悉我的家,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们在我家的时间远远超过我对父母的陪伴。
我走至后院洗头发,母亲也跟在身后,教我水壶在哪儿,洗发水在哪儿,脸盆在哪儿,怎么开火用哪条毛巾,满脸都是宠溺,就是我脑海中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嘴巴嘟嘟嘟的问长问短,却也一直不问我突然回来的原因。她嘟嘟嘟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一鸣不是说你们不回来了么?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我激动的回答:是我要回来了,他在这里玩够了,可我想你们啊,我要回来看你们。
母亲被这突如其来肉麻的话,打了个措不及防,本已经合不拢的嘴,笑得更开了,眼角的皱纹也发出咯咯咯的笑。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念着:哈哈哈,高一鸣不想来,说她要来看我们,笑死了。也不知道她是要告诉外面打牌的人还是高兴的忍不住自言自语。
第二天一大早,为我去镇上买的早餐 春天刚过,母亲就在为我们纳冬鞋回家不需要理由,如果有,那就是我想你了!因为想念儿子,我翘班赶路归心似箭;因为感念父母,我转车三趟风尘仆仆!这世间,总有一些旅程是随心而动,总有一些人,在旅程的终点为你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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