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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风筝的上帝

放风筝的上帝

作者: 芥末大福 | 来源:发表于2017-06-25 23:55 被阅读0次

“下午好啊,老头!”安德坐在荒漠的公路旁,向身边的流浪汉打招呼。

“啊哈!你又来了!年轻人!”老头喝了一大口廉价的酒,靠在路旁的砂岩上。安德可能是流浪汉老头唯一熟识的人了吧。

“你能少说点吗!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安德抱紧了自己的破挎包。顺便从那里拿出自己的午餐,不,可能是早餐。“给你吧。”

“我就知道你不会亏待我哈哈哈!说吧是做噩梦想起父母了,还是被那个漂亮女孩给甩了?”老头笑着。

安德并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一封被打开许多次的信,这是莉莉安写给他的第一封信,看了许久只是沉默着。他又拿出另一封,这是一封新的,虽然已经被看过一次了。还是沉默着。

“要酒吗?年轻人。”老头睁大眼睛看着安德想逗他笑。

安德一把从老头口袋里拿出烟草和火柴,又把那封新的信放进平整的口袋。再把烟草卷进那封泛黄的信。把这一切的过往变成一抹抹青烟……或许这样的人生对于他来说可能再也没有力气去责备一个违背承诺的女孩。

“你小子还会抽烟啊!”老头大笑着喝着,酒流在他那长长的胡子上。风扬起灰尘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温暖。

“哎……”安德又吸了一口,像回味这燃着的信纸上的每字每句。心就像那红色的边缘一样,温热的颜色转眼间化为了灰烬。烟雾环绕着他,旁边是老人一脸的笑容。他就像一个醉鬼。安德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起风了,那远处的沙丘上,一道红色的披风划出美丽的弧线,是幻觉吗?安德扇开烟雾,问那老头:“喂!看到没那里好像有人!”

“没啊?哪里有?你是不是喝多了?”老人都快拿不稳空酒瓶了。

安德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这个满脸通红的流浪汉,就朝着那个红影走去。帆布鞋挤压沙子的声音变得很响亮,绕过沙丘,安德发现这里什么也没有啊,哪有什么红衣人,就是一个破斗篷嘛,风停了自然什么都没有。就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风沙又大了起来,他不得不捡起这块还算新的破布挡挡风沙。当他走回路边老头都睡着了。安德又摇了摇头。

安德跑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通向那个城市的路上,晚风里还是阳光的余温,吹在安德的脸上,但这丝毫不让他觉得安适,这风让他想起八年前的那场风里的大火,那场带走他父母生命的噩梦,那种令人窒息的痛苦现在还时常出现在安德的梦里……

又回到熟悉的街道,刚换上的路灯亮的刺眼。这里可不像几公里外的那条公路,这里满街都是人和车辆,社区门口躺这几个乞丐,楼下是一辆破警车,警察和混混们喝的烂醉。

“臭小子你又去哪了!一身的沙子,都要毕业了你还乱跑。”叔叔卡沃尔叫到,他喝了个烂醉,已经神志不清了。他坐在破沙发上和红着脸,满桌子都是空酒瓶。安德没有管他只是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度过这难熬的一晚。或许是自己的女友莉莉安,或许是那场大火,会让他在睡梦中惊醒。无所谓了,因为安德已经习惯了。

清晨,安德被卡沃尔叔叔叫了起了,醒了酒的他变得十分冷静。“我今天得出去,你去把衣服洗了,今天不用去学校。”这个单身的老男人总是不承担家务。但是安德起来的第一件事却是把那封信放在一个抽屉里。洗漱之后他来到了房顶,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洗好放到盆子里,再晒到房顶的铁丝上。安德又回到房间里,看到自己的包里露出的那个红色的布角“还是把你留下吧,做个纪念。”安德又把这红色的斗篷洗净晾在楼顶,阳光穿过电线的铁丝投在满是裂痕的水泥地面上,安德坐在了楼房的边缘,看着这个城市,远方是那片荒漠。

“能安静点嘛!”安德捂着耳朵,向风说到。“我恨你,你这个该死的恶魔,和火焰一起带走了我的父母。”风大了起来,安德身后的衣服和斗篷都飘了起来,安德回过头去,风吹落了那红色的斗篷,但这块粗制的斗篷没有落在地上,反而立了起来,罩住了风一般,更像有人穿着它一样虽然斗篷后面已经破损不堪,像是被恶魔撕碎了。

“我是不是也得和你说,你也得安静一点!”空无第二人得房顶突然想起了话语。“你是谁?”安德有些惊恐看着这个斗篷,也望了望四周确认这不是谁的恶作剧。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也忘了,我好像叫弗塔根。”空气中回荡它说的话,或许是他吧。

“安德!你看见我的车钥匙了嘛!”卡沃尔又回来了。

“没有……”安德很紧张。

风正好停了下来,斗篷落在了地面上,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你在和谁说话呢?”“没有没有我自言自语呢”“记得待会去买点卫生纸!你听到没有”“我知道了知道了!”

卡沃尔总算是走了,吓得安德一声冷汗,他不想别人知道刚刚发生过的一切,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安德把斗篷收拾好,去商店的路上,他看到了那个通告栏上的寻人启事,是弗塔根!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上个礼拜就失踪了,现在还是下落不明。但和一个不存在的人说话,怎么看都让人感觉不可思议。所以安德又鼓起勇气回到楼顶把那斗篷在风中一甩,果然他又出了。“你是弗塔根?那个失踪的男孩?”安德气喘吁吁。“我?失踪?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是谁?我还活着吗?我没有任何感觉!”安德听了他的一番话也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是好。斗篷飘到栏杆上,仿佛在眺望远方。“我想起来了,我来过这里,我想起来了。”弗塔根叫到,安德说:“你能找回自己的记忆吗?”“我想可以但是……”风又停了,弗塔根也就消失了。也许有风就可以让他想起自己的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种使命感和任务感驱散了安德心中的失落和痛苦,他想帮助这个斗篷,不,是弗塔根,搞清楚为什么他会失踪?他到底是什么?安德把这块有生命的红色斗篷收拾好……

之后每次出门,打工也好,上课也好,安德都会带上这个斗篷,在没人的地方,起风的时候打开他。他就像动画电影里女主人公的精灵一样,跟在安德的身边。一天天的过去了,安德和弗塔根渐渐的成为了好朋友,年龄相近的他们几乎无话不谈,因为弗塔根没有了记忆,所以也只能说说看法。无论是他和莉莉安的故事还是一些安德的烦恼,弗塔根都愿意倾听安德和日常一样,去学校,故意绕了远路,为了不遇见莉莉安。可能她已经走了,但还是不想走那条充满回忆的路。在一条小巷子里安德摊开并放飞了斗篷,这里风很大,一松手,斗篷就飘了起来,弗塔根也就出现了。但是这里好像充满着不安的回忆,弗塔根觉得很压抑,让他感觉很恐惧。安德只好收起了斗篷,走出了巷子。

“你可爱的小女朋友怎么没有来啊?”瑞奇在巷子口拦住了安德,这个小混混总是因为安德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十分嫉妒他。“是不是被嫌弃了?我和你说了有钱才能锁住女人的心,长的帅气,你还是个穷光蛋啊!来来来,借些钱花花!”一边说着瑞奇一边楼着安德炫耀手里的那把新买的蝴蝶刀。安德丝毫没有害怕的说了一句:“滚!”突然身后就攒出几个混混和瑞奇一起把安德推倒在地,一番拳脚相加之后他们把安德翻了个遍。他们没有找到一分钱,还狠狠的嘲笑了他带了一块大大的红色抹布。几个混混走了以后,安德站起身了,除了一点淤青身上并无大碍。

他很是不爽,来到了很远的一处工地,这里因为不合格所以还未建成就废弃了。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水泥楼的顶楼,这里风很大,正好也可以找弗塔根聊聊天,骂一骂刚刚那几个人渣。

安德拿出斗篷,在风里摊了开来。

“嘿安德!这里我好熟悉啊!我好像生活在这周围!我觉的我可以找到我的家!”

“哦是吗!太好了,你在顶楼多看看!”安德也很幸福,感觉又要揭开一个谜底了!但这也让安德想起以前的自己,面对这样的人生不止一次的走到这样没有阻拦的边缘,多想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是想起父母,想起莉莉安,却又让他有活下去的勇气。风又停了,安德把斗篷塞进了挎包。当他正准备下楼时风又忽然大了起来!把这块红色的布扯了出来,径直的从楼上落了下去,安德赶紧跑了下楼,就好似自己的朋友出了意外似的。楼下,弗塔根意外的没有站着,而是躺在了地上!

“嘿,弗塔根!你还好吗?”安德不知道一个这样的人会不会受伤。

“哦还好!只是……没什么!”弗塔根好像知道什么大事。

“那就好,你会受伤吗?你那样?”安德问到

但是风停了……

又是一天无聊的课,但是不得不去,因为考试再不过关或者旷课的话,就要被开除。除非你和安德后面的那个胖子一样,他的父亲是一个有钱人,儿子只管吃喝玩乐就可以了。安德成绩并不差,可是他没有钱,连父亲都没有!还有的学生雇佣不同的“父亲”来学校处理“事务”真的是可笑啊。安德又听了一天的课,每当遇到他不爱的课,他都会拿出其他书本来看,今天一个下午都在看这本书,虽然书很破,封面都不完整,但是这本诗集真的很棒——《风人》,虽然和风毫无关系,但是因为是诗所以安德也没那么计较。下课后他还专门去书店问,这本书还有卖没有,这本书是他在叔叔乡下的一个小店里买的,非常不知名,所以书店自然没有卖。

安德翻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作者的名字——萨里曼。就是萨里曼的《风人》

回到家之后安德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全毁了,家里的灯是亮的,但是楼下的车却不见了。安德赶紧跑到楼上!家门也是开的,而里面只是一团糟,叔叔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电视也不见了家里被翻箱倒柜,连他放莉莉安给她的信的抽屉也不放过!本来还算有个能过日子的家!现在安德一无所有……

“你是不是去赌了!你骗我自己去工作出差!是不是!回答我!!!卡沃尔!”安德生气的直呼他叔叔的大名。一看也知道这不是他发酒疯造成的。

叔叔什么都不说,发着呆。一脸惨像。

安德抢过了叔叔手里的纸条——再不还钱下场光临就没怎么有“礼貌”了!署名是那个熟悉的署名,卡沃尔以前就为了还钱给他打过工!

“该死的!上帝!看看你给我的一切!还有什么!剩些什么!”卡沃尔依然沉默着,像是一个死人。

安德走到房间,拿起一张烧掉了一半的照片,再也没有力气去说教责备别人了——那是他和父母唯一的一张照片。

安德走到楼顶,望着夜空,一言不发。尽管他发誓过不做一个软弱的人,但是看着这张照片,他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天渐渐亮了起来,风似乎带着远方的晨光吹过城市。那块红色的斗篷从铁丝上滑落,装着阳光色的风,弗塔根站在安德的面前,面色凝重,虽然他没有脸。

“安德,你带我寻找了这么多回忆,快乐也好,悲伤也好,你都愿意倾听,你几乎了解了我的一切,体会我的痛楚。但是昨天我想我也走到了尽头!”弗塔根说到

“也许你的生活并没有我遭!你看看我的样子!这样的人生!”安德靠在楼顶的墙上,已经没有力气流泪了。

“不,安德,记得危楼吗!”弗塔根说到

“我……”安德不敢去想自己的一切

“哪里……”

“别说了”

“哪里是我结束生命的地方!”安德怔住了。

“在我生前的几秒里我找到了那种解脱,那种解脱并不是死亡!你说你曾经自杀过!不,死亡并不是解脱!”弗塔根解释到。

“那是什么!爱情?诗歌?濒死体验?”安德不解的问到

“是风!你一直痛恨着的风!对啊,你永远都无法追上的风,让你失去父母的恶魔!”

“在我生前的三秒我追上了他,然后我找到了你要的,一直在追寻的!那种解脱!摆脱这样的生活!”弗塔根大声说到

“那是什么!你怎么解脱!怎么摆脱!你倒是说啊!”

“是我!!!!!”

风停了……

安德好像明白了什么!对!他明白了!他抱起地上的红色斗篷冲了出去!

“安德你要去哪啊?”叔叔无力的问到

“去追!”

“什么?去追什么?”

“风!”

安德跑到了那个熟悉的公路旁,这里风十分的大,安德猛的披上了斗篷跑向那无尽的荒野……

“嘿莉莉安!你回来了啊?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们还有安德!”莉莉安的一位最要好的朋友说到“但是安德已经三个礼拜都没有来学校了”

“啊!?”莉莉安十分惊讶于不安。

周末莉莉安四处打听着安德的踪迹,都没有消息,她只好去那个安德和她知道的地方,那个公路旁!那个少有车辆经过的小公路。

“嘿老头,有一个年轻人来过吗最近?”莉莉安问到

“没有!我的莉莉安小姐!”老头抽着烟喝着酒

“你居然认识我,我要如何称呼你呢?”莉莉安有礼貌的问到

“我叫萨里曼!”说着挑逗着向莉莉安吐着青烟。

莉莉安叹了口气,眼前一片模糊。她抬头望着远处。

“你看那个红色的是什么,那里有人!?”

“傻姑娘!哪里有?你肯定喝多了。”老头又喝醉了。

莉莉安向着远方的荒漠走去……

十五年之后,这个城市,空无一人,只剩下那个流浪汉,他很失望。

上帝的风筝是红色的,他渴望有人可以用幸福和乐观剪断这根线,让这风筝不再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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