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宫
她坐在文化宫广场的中央,看着偶尔走过的小朋友和家长。一部手提电脑,一杯冰咖啡,和周围带娃的老人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
看着朋友离开的背影,无意识地打开手机,从微信通讯录里面,寻找可以叫出来的人。
可能,人总归是群居动物吧。有同伴在,待在哪儿都不尴尬,可一旦一个人,特别是陷入找不到同伴的场合,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甚至是打扫卫生的环卫工,都有可以聊天的同事,而她,像个另类一样。彩色的儿童游乐广场,更加鲜明地衬托出她的另类。
可能也是上了年纪,年轻的时候,独自一人在法国生活,作为小镇上唯一一个中国人,也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孤独。
可现在,明明是在都讲中文的祖国,可却觉得无人可以倾诉,像是在大海上漂泊的小舟,随便一个浪打来,都是满船的颠簸。
人生到底应该怎样呢?朋友两个孩子,从小孩出生到上学,全是她自己一手操办,累到生病、憔悴到只有八十多斤,可还是乐此不疲地在家庭和事业中挣扎。
可她呢,将近四十的年纪,未婚,自由职业,每天放肆的享受自由,可总涌现出空洞的情绪,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执念,想起朋友今天拿到的营业执照,和信誓旦旦为了两个孩子多赚钱的誓言,在她的眼里却觉得是一种宿命的包裹。
月底前还有6篇稿子没写完,算着这半年工作的收尾。可是,越写越烦闷,越写越不知道究竟在写些什么。她把不快乐的原因,归纳为没有自主思想的写作,缺少了自我个性的文字,显得更加苍白和刻意。
名人代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她一个学商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就走上写作的道路,因为无聊、还是虚荣,还是真得喜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偶然为可观的稿费庆幸,绝大多数的时候,为模仿别人的语气、和无数次的修改而烦躁。
为了自由付出的代价,真得是超过了预期。不被理解、另类眼光,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自己给予自己的枷锁。别人才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就像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也许根本不在意满头写作的女子。
他们感兴趣的,是今天晚上吃什么,孩子玩的开不开心,想到这些她突然觉得如释重负。时间接近学生放学,广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孩子尖叫声不绝于耳,她决定离开了,倒不是无法面对别人的眼光,而是她觉得出来一次,可以去修剪一下眉毛,说不定还能做个指甲。
她越来越觉得,不要去寻找什么活着的目的,而是要想办法好好的活着,于是,合上笔记本,背上双肩包,开始下一个地点的探寻,说不定有什么好事在前面等着呢,这是她一贯自我安慰的方法,而且次次行之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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