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第二天，清晨的太阳，透过车窗玻璃照在我的背包上。
包里装着一件白色T恤，我跟孩子爸说：
“中午1~3点，快递员要来拿走。”
就顺手将衣服放在我座位背后，怕一个不小心，背到我店里去了。
“为什么不拿到你店里？”
听到孩子爸责问的话，我就知道，又是一两事都太重了。
他是知道的，这是儿子同学买给儿子的衣服，得从对方淘宝号上退，当初儿子留的就是老店的地址。
可我没吭声。
这种时候，我不论说什么都是撞枪口上的，10多年的婚姻，我之所以，没有成为炮灰，是相处久了，了解到一个事实：就是从不要求他为我做事。
这次是儿子同学申请的退货。
我操作不了，才麻烦孩子爸，快递员上门过来拿时，递给对方拿走。
事情，不到一两重。
路上，我侧身偷看了孩子爸一眼，他正在咧开嘴唇，咬着牙齿，一双眼睛恨恨地像要撕裂空气。
这是孩子爸的一部分，也是我们婚姻的一部分，就像葡萄皮是葡萄的一部分，你总不能指望，树上摘下一颗不长葡萄皮的葡萄。
到了我店门口，我提着他买给我的沉沉一大袋水果，苹果、沙糖桔、百香果、木瓜，还有玉米，从车上走下来。
“衣服，你不拿去。”他指着儿子要退的衣服，眉头皱成如一件揉旧的纯棉睡衣。
这样的他，我真想将手上的水果，对他砸过去。
我解释道：“他同学，写的是就是你那边店地址，我改不了的。”
这时，后面一辆车过来，我们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关上车门，挡人了。”
他不耐烦地对我甩手，叫嚷着，见他眼珠子，还有脸上皮肤，都要气得掉下来。
要是你问我，为什么孩子爸要这样生气？
老天爷作证，我还真回答不了你。他就是生气了，好像女人姨妈要来的前几天，不可控制，还莫名其妙。
他不时地也这样。
早上我们起床的时候，他还在说，在老婆的温柔乡里，他不肯起来。
后来，我买好菜，就一起出发店里。
仅仅就是我要他，中午快递员上门，将衣服交给快递员，他就变得恨不得，要撕扯碎这个世界了。
这是他的一部分。
这事，要是放在以前，我将会延伸地想很多，可能将他身上的毛病，就串起一条铁锁链，重重地挂在自己脖子上，让自己难过，跟他吵，跟他闹，甚至骂他不正常。
可现在，我很平静。
孩子爸的身上，不单是一颗葡萄，还住着一个小鬼，同时也住着一个天使。打我认识他那一天起，他就是这样子。
天使出现时，他是迷人的孩子爸。
比如天气冷时，孩子爸经常拿他温暖的大手，捂住我冰凉的小手；为我泡好热茶；为我削好水果，插上牙签……
小鬼出现时，他还是孩子爸。
10多年婚姻，我摸准了小鬼出现的时机：就是我要求孩子爸做事。
哪怕是一丁点事，往往都能如一个小小火星，丢进油桶造成的后果。
我摸准了他身上的小鬼，就没要求替我做事。哪怕是剥一个大蒜，递一个衣架，或者是我去学校开家长会，要替我留一餐饭菜。
都是没有的。
可偶尔，小鬼还是要来的。就像这次，不得不要他帮忙递给快递员一件衣服，他又是烦躁地生气了。
说来不可思议，但它就是葡萄的葡萄皮，要吃上一颗美味的葡萄，就得接受葡萄是有葡萄皮的。
我们婚姻中的另一方，也是如此。
我们自己，可能也有一层葡萄皮，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理解了一颗葡萄的样子，我们就不容易苛责对方，也学会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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