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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国庆节前后,三姨都会喊我回去分享丰收的喜悦,对我来说,更像是一次大扫荡。
我的童年是在姥姥家长大的,五个舅舅,两个姨姨。母亲是老大,在家里两人之下,七人之上,并且姥姥作为那个年代“英雄的母亲”有充分的优越感,只管生娃,母亲是带了一个又一个,可以说姨姨舅舅们都是母亲辛苦带大的,所以颇有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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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回忆起小时候的味道有四种:
第一种是炕的味道,一大家子人睡在一张大炕上,印象中有多少人也能睡得下。慈祥的姥爷总是最后一个睡,要等我们都躺了,数数人头够不够或者数数鞋子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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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是牛奶的味道,二姨在牛奶站上班,我们经常跟了去,热乎乎的牛奶不兑一滴水,加了白糖,上面一层浅黄色的奶皮,那是最香的奶味,每次喝完都舔着嘴唇意犹未尽,长大竟然也没有喝腻,尽管再也找不到这种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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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是果树园的味道,三姨在果树厂上班,夏天的时候就在果园里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乘凉睡觉,渴了就摘果子吃。唯一的担忧就是常常和树上的洋辣子虫深情对望,据说现在它的幼虫被椒盐爆炒,美味和价格不亚于蟹黄蟹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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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种味道是猪锅里煮鸡蛋的味道。
我和妹妹是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舅舅们经常叫错。只有三姨认得最清,因为最亲我,每天晚上我要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等三姨干完家务活一起睡。
三姨是家里最勤快最能干最热心的劳力,每天吃饭时间连邻居都能听到三姨的叫喊声:“保大保利保会保健进才润敏吃饭了……”并且连喊三遍。
三姨做饭洗衣喂猪没有一点清闲,又要偏爱我,时不时的悄悄地给我煮颗鸡蛋,又怕小的看见,大的要。又一次晚上,我在厨房打盹,她还在忙碌,白天偷偷藏起来一颗鸡蛋想着给我煮了,又不能让人看见,就顺手放进猪食里一起煮,后来还是被某个舅舅发现了,从此猪食里煮鸡蛋成了笑谈,也是三姨对我的宠爱,一辈子难忘,煮鸡蛋也依然是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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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三姨有技术,田间地头种满了葡萄树、核桃树、花椒树、玫瑰花……其他蔬菜更是应有尽有,并且只施农家肥。
今年碧绿的畦畦大白菜也让我惦记,还没到收获的季节。忙的过来的时候,三姨还要养两只羊,过年的时候分着吃,那可是喂萝卜缨子红薯叶长大的。对于无处不在使用化学制剂的农作物,这些纯净的粮食是最可宝贵的了,那么像三姨这样纯粹的劳作就是永垂不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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