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

总觉得人活一辈子是一个对数化的过程。眼前总是可以一天一秒的展开，吃饭睡觉工作学习，在时间轴上站的满满当当，不论巨细；而未来就显得粗线条很多，好比初中的时候，只知道再过两年要中考，再过三年要高考，再往后，大学毕业？已然想象不出来是个什么样子了，于是只好爱谁谁去他的吧，继续同桌聊天扯皮。回头看过去，也像是结绳记事一样，只有那些略显粗大不平的位置提醒自己，还有一些过往；剩下的，麻绳粗糙归粗糙，却只知道这是枣树那也是枣树，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我写上面这一坨时，正是研究生即将毕业，百无聊赖的时间。论文初稿刚刚完成，等着老板的审查和答辩；入职报到还有段时间，却也不好“说走就走出门旅行”。每天日历上最紧急的，大概就是争取按时起床和坚持锻炼了。

想来，这样的绳结其实并不算少。而且一路走过来都在上学，模样都差不多。

小学毕业的时候，那时候重点初中还是要考试的，减负还没有体罚流行，所以是刚刚结束了人生第一段要紧张备考的时间。要知道那会儿还是骑自行车上路都违法的年纪，于是对于那个没作业的夏天，也就只记得坐在小朋友家里打游戏、坐在楼道里和别的小朋友打扑克牌，和趁没人的时候去打篮球了。

初中毕业？刚考完中考，又是没作业。被父母送到新东方学了大半个月的英语，只记得新概念三太难，啥也不会，就这样了。

高中毕业么，对于我们来说，算是一直念叨着的“彻底解放”了，起码当时是这样憧憬的吧。没有什么零用钱，于是也没有多少胡天胡地的场景，和要好的同学出去吃个饭，也就这样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倒是某天有某座的流星雨，自己一个人跑到附近大学的操场去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啥门道，12点钟了只好讪讪的回家。回家要路过一条不算宽也不算亮堂的巷子，路上偶然间回了个头，正好看到一颗大星划过。那时候才算明白为什么流星叫做流星，因为真的是转瞬即逝，记不得形状，也说不清那是什么颜色，只知道“真好看啊”。

大学毕业的时候最有闲，也最悠闲。有位同学每次在酒桌上都必念“喝一次，少一次”，只是至今也没少了断了联系，是最有趣。大学的同学应该是联系最多，关系也最近的一批了。现在想来，当时胡闹台的，最不舍得，是那段时光，一起走过的那群人，是时光最好的注脚。

如今研究生也要毕业了，有趣的是，这次没有不用写作业的暑假，终于，没有学上了。当然便有很多未曾经历过的事情涌过来。要租房子，要搞户口，要签合同，要挣钱，要工作。事情都显得很陌生，自己却是反复告诉自己要学着成熟的去处理。有时觉得自己的未来狂拽炫酷屌炸天，有时候因为没钱的恐慌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大概，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略显无聊了些吧。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幼儿园的时候是怎样的场景了，不知道是不是“睁大了充满未知的眼睛努力观察着陌生的人和事”，可能多半还是嚎啕大哭说要回家找爸妈吧。这次似乎哭闹不太像话了，还是努力的睁大眼睛吧。

就像是小班升了大班还换了不少同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