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之苦:沙地载鲜花的留学生涯
她怕的事很多,怕打针,怕进理发店,怕牙医的椅子,最怕的却是考试。
她明明在国内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作家,在偶然出国访学后,却认为应该系统的学习写作,清零了自己的成就。
第一要紧事:就是考试。
1988年,为了过语言关,成功申请到学校,她从最基础的ABC开始学,除了睡觉,吃饭、走路、坐在自行车上都在背单词。
在所有人都在等看笑话,但是她只用了一年半,考到托福577的高分。
苦尽甘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美国是不认天才的,即便她成了哥伦比亚艺术学院写作系,一百多年来唯一的外国学生。
而另一个雪上加霜的情况是,她财务状况的“赤贫”。
每天要跑几个街区去上学,课余时间还要打工,为了生计,她当服务员、保姆、模特。
怕在电梯这种密闭空间被同学闻到汗味和市井饭菜味,她选择了没什么人走的楼梯,一边走一边从容的梳头,或是把头梳出从容来。
为了减少房租,她会偷偷帮牧师夫妇做一些不显眼的事,如打扫卫生和熨烫衣物。一条白色底裤可以洗出它加工前的米黄底色。
就这样的工作强度,晚上回到房间还要读60余页的英文功课。
初到美国一切都很敏感,她用“裸露”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像是将自己连根拔起,移到了一片新土壤上栽植。
新移民在生存和精神层面都是无所依托的断裂状态,似乎都是客籍,如纳博科夫所说,处处有家,又处处无家。
为了养活自己,她开始精准的投稿。《少女小渔》和《人寰》均在台湾获奖,她得到一笔不小的奖金,日子总算好过一些。
陈冲有一次来她们家,那时候正赶着写《天浴》剧本,忙的焦头烂额,但是她依旧把家里打理的有条不紊。
陈冲说:“你们当作家的,猫三日狗三日得了,天天这样约束自己,何苦。”
严歌苓较真的反驳:“你要是爱你的丈夫,就不能吃得走形,不能肌肉松懈,不能脸容憔悴,这是爱的纪律,否则是对他的不尊重,对爱的不尊重。”
她对自己永远那么严苛,她不相信什么奇迹,一切的获得都是努力得到的。仿佛只有在精神上做个苦行僧,才把命运攥得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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