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在雾中行走,不如说是走在雨里。雾浓得拨都拨不开,不一会儿头上就附满了一层水雾,衣服也因吸足了水气而颜色深沉了。
雾中松叶含珠泪,云里山际隐秀容。
雾中登山刚走到楼梯步,隐隐约约有一穿长大褂的人走来。
“到哪里去噢?”虽看不清容颜,辩不出谁,但只要对上话自然分辨得出。
“到坝上去!”原来是五组的崇大哥。
“水渠不是修好了么?”我站在路边等。这大雾天有人同行何乐而不为?
“还有些地方要补修”。
雾中登山天云一色,山不见顶。攀爬于百步楼梯步上,接踵摩肩,边走边聊,大哥如屡平地,大步流星的,我是气喘吁吁。大哥说:“修了一个月的水渠,爬了一个月的山。每天七点启程,半小时必须把这五六里陡山爬完,要不然误了工,干不了多少活。”
我诧异地问:“天天这么跑,有没有累着?”
大哥兴致来了:“以前我这腰椎病每年得吃药打针送不少钱,就今年跟没事的一样。”
“爬山爬好了?”
“那可不,一天一身汗,有病不要看。”
说话间,我不由得解开衣扣散热,大哥马上就制止道:“不能解,得捂着。这山风吹进身体,又湿又寒,不好的。”
雾中登山陡峭的山路爬了一段,到流水天,地势平坦多了。终于可以不用上气不接下气了。已是隆冬,路边的野莓仍然灼灼耀眼,不肯凋零,用一辈子等的你,迟迟末来,怎肯就此零落成泥!我是边走边吃上了。酸中带甜,甜后,野莓仔嘎嘣脆。
雾中登山茶花更是谢了一茬又开一茬,谢的自是谢了,开的仍就开。“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雾中登山惊喜地发现,那落叶丛林中还有蘑菇湿漉漉的撑开花伞。都是这雾润化的结果,潮湿加前几日的温暖,蘑菇欣欣然的破土而出,不曾想,裸奔的身子弱不禁风,冷冽北风一吹,在潇潇雨中夭折了。
雾中登山溪水潺潺,泉儿叮咚。一路相伴而行。越往上走,寒气越逼人。不自觉,手直往衣兜里躲,脖子也猫着,帽子也戴上了。但脚是很热呼的。雾是更浓了,一张嘴似乎可以咬上一口。腾云驾雾似乎只在挥袖间。翠竹摇曳生风,搅乱了这一谷的雾。雾往上走,像是要参加宴会似的,急不可待。
我走走停停,那拍拍这照照,大哥已经不见了踪影。忽然,在雾的深处大哥大喊:“快上来,都结冰了。”我三步并做两步,登上尖峰印,顿时傻眼了。
雾中登山谁冰雕了这世界?谁凝固了这万物?有吟诗的冲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唯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银装素裹,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雾中登山来份冰镇野莓,你喜欢吗?外脆里嫩,嚼一颗,嘎嘣脆,酸歪歪,甜蜜蜜。
如果可以,我要把她做成标本,永久的保存她冰雕玉洁的靓丽身姿,等你千年回眸一笑,轻轻纳入怀中。
这一路仿佛是从春一下到了冬。先前还在为发现蘑菇而惊喜,现在为冰雪皑皑而震撼。
为了这一路的风光,为了与雾共舞,与野果相会,为了重拾健康的体魄,我决定天天爬山。风雨无阻中可与你一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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