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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六)

花好月圆(六)

作者: 穗北墨溪 | 来源:发表于2017-02-12 21:22 被阅读0次

    其实菜花没有心思去探究离不离婚的问题,她觉得当务之急还是为秋月重新找个婆家,让她尽早离开自己的家。很快,她便在单位物色了一个人选。这个人选国字脸,浓眉高鼻,看起来中规中矩。虽然他与秋月同龄,但一直未婚。他对年龄与秋月相同,并不介意,对于秋月的离异,也不介意。于是,菜花像捡到一块宝一样,马上安排见面。

    见面的地点安排在点点真情西餐厅,菜花事先并没有告诉秋月相亲的事,她怕秋月有所抗拒。西餐厅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只是已经过了试业期,没有了优惠。菜花下了班后便早早地来到餐厅。那时餐厅里还没有多少人,她拿出一本杂志看了起来,不时喝一口热茶。秋月没有迟到,她也是下了班就直接来到餐厅的。

    “姐,你这么早就到了。”秋月说,“埋头看什么呢?”

    “我也是刚到的,随便看看打发时间。”菜花放下杂志说。

    “怎么今天出来吃饭?”

    “今天晚上我还要回单位加班,回家做饭估计比较仓促,所以在外面吃算了。”

    “那也不必来这西餐厅啊,吃快餐不就得了。”

    “不怕,刷我们的银行卡有优惠的。”菜花说着,抬头望了望,并举手示意服务员走过来。

    “两位,需要什么?”一名服务小姐走了过来说。

    “来两份比萨吧。”菜花接着问秋月说,“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随便吧。”秋月说,“对了,姐夫不来吗?”

    “他学校有事,不来了。”

    “哦。”秋月说,“对了,姐,那天晚上好像你很生气。”

    “哪天晚上?”

    “两位,你们要的比萨,请慢用。”服务员把端上来的两份比萨放在桌面上,随后拿出笔在菜单上划了划。

    “就是那天,你在看电视剧《都市恋人》那天晚上。”秋月说。

    “小李,这么巧啊。”菜花没有回答秋月的问题,突然伸长脖子,向一个男子挥了挥手说。

    “菜花姐,你也来这里吃饭。”男子走过来说。

    他就是菜花想介绍给秋月的同事小李。

    “是啊。”菜花说,“你有约?”

    “没。”小李低声说。

    “那坐吧,一起吃个饭。”菜花说。

    听到菜花这么一说,小李在菜花旁边坐了下来。菜花跟秋月说:“我来介绍一下吧,他是我的同事,叫李俊杰,我叫他小李。金融学院的高材生,目前是我们银行的部门经理。”秋月停下刀叉,笑了笑说:“你好,你好!”菜花又跟小李说:“她是我亲妹,在文化馆工作,跳舞很在行的,你要学的话,就让她教好了。”小李微笑着说:“久闻大名,如雷贯耳。”这么一说,着实把秋月吓了一跳,她心想,这小李莫非是老学究。

    这时,菜花一大口,接着又一大口地吃了起来,脸颊撑得鼓鼓的。秋月一看,紧皱眉头说:“姐,你急什么?”菜花说:“我要加班,真的。”刚说完,她就站了起来,拿起纸巾抹了抹嘴巴,然后说:“你们慢慢吃吧,我还要回单位加班,快迟到了。”望着菜花离去的身影,秋月真感到莫名其妙。她转过脸问小李说:“怎么你这么巧也来这里?”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悦?悦得把我姐吓跑了。”

    “非也。令姐确有急事。”

    秋月呆呆地看了看小李,无语。小李问秋月说:“小姐芳龄几何?”秋月叉起一块比萨,停在嘴边说:“啥?累!”秋月侧过脸,朝服务员挥了挥手。服务员走了过来问秋月说:“小姐,有什么需要?”秋月对小李说:“你吃点什么?”小李说:“不必了,我已用过膳。”秋月这时狠狠地放下手中的刀叉说:“你吃过,还来这干嘛?”小李说:“稍安勿燥,听吾慢慢道来。”

    正在这个时候,秋月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看,是姐夫打来的电话。于是,秋月站了起来,走到餐厅右侧的一个角落。

    “小月,你今晚不回来吃饭吗?”方正明说。

    “我姐没跟你说吗,我跟她出外面吃饭了。”秋月说,“她还说你学校有事呢。”

    “瞎说!你姐说她有事,叫我自己做饭吃,也没跟我说和你出去吃饭的事。”

    “那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你回家吃饭呢。”方正明说,“我买了大闸蟹,你爱吃的。”

    “哦。”秋月说,“那我现在回去。”

    秋月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去。走近门口的时候,一位服务员伸手拦住她说:“你好,打扰一下,好像你还没有付款。”秋月说:“我出去打个电话再回来不行吗?”服务员说:“不好意思,我们餐厅有规定,没有付款不能离开餐厅,实在不好意思。”秋月说:“我男朋友在那坐着,你们总不会规定大家都要AA制吧,总不会规定他不能请我吃饭吧。”服务员侧过脸望了望,然后放下手说:“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刚才没留意到。”秋月哼了一声,径直地往外走去。

    “对不起,请慢走。”服务员朝秋月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时,小李匆匆走了出来,服务员一看,马上拦住他说:“先生,请付款后再走。”小李说:“没吃东西也要付款?”服务员说:“你没吃东西?那里一桌盘盘碟碟是什么?”就这样,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纠缠在一起。这时,秋月露出了一丝微笑,打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么快就回来啦。”方正明打开房门,一见到秋月就说。

    “是啊,打的回来的。”秋月一边脱鞋,一边说,“真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

    “我姐叫我出去吃饭,谁知她吃完就跑,突然杀出她的一个同事来,要我跟他一起吃。”秋月说,“也不知道是有意安排,还是巧合。”

    “同事?男的女的?”

    “男的,恶心死了。”

    “那肯定是她有意安排的,她想给你介绍男朋友吧。”

    “介绍男朋友也不用这样吧,先说给我听也无妨的啊。”

    “那是。不理她了,快吃大闸蟹,凉了可不好吃。”方正明说,一边从厨房里端出一个盘子,上面盛着两只还散发着蒸汽的大螃蟹。

    “哇!真的有螃蟹吃的。”秋月接过盘子,闻了闻说,“好香!”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的。”

    “一起吃吧。”秋月把盘子放在饭厅一侧的饭桌上。

    “我刚吃过饭,很饱,你吃吧。”

    “这样不好的,一起吃吧。”

    “说真的,螃蟹我不太喜欢吃,肠胃不太适应。”

    “那你又买螃蟹回来?”

    “我知道你喜欢吃,现在又正是吃螃蟹的时候,所以就买了两只回来。”

    “哦。”秋月低头吃着螃蟹,心跳突然间加速起来。

    那天晚上,秋月辗转难眠,总感觉有些闷热。这样的天气,是比较尴尬的,午夜之前,感觉还是有点热,过了午夜,气温才降下来。不吹空调么,一开始比较难入睡,后半夜还可能因为忘了盖被子而着凉。关上门窗吹空调么,又觉得费电。好在有月光从窗外斜照进睡房,让烦闷的心情平复下来,为寂寞找一个伴。秋月坐在床沿上,双脚垂了下去,就好像坐在河堤上,把两只脚伸到河里一样。月光照在脚丫上,如流水般漫过,有些清凉。突然,不知从哪里又传来几声蝈蝈的叫声,清脆,有力,打破了夜的寂静。秋月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长发,打了一个哈欠,头脑似乎清醒了一些。她站了起来,高举双手伸了伸懒腰,又走到窗边。一轮明月正高挂在空中,虽然还不是满月,但是月光一样皎洁,有几缕浮云,飘在月亮的周围。

    “写篇日记吧,既然头脑这么清醒。”秋月在心里跟自己这样说。于是,她打开桌子上的台灯。刚一坐在桌前,低头就发现自己的睡衣竟扣错了钮扣。难怪躺下睡觉时,总觉得有些别扭。在重新整理一下衣服之后,秋月拿出了日记本和签字笔,准备写日记。这时,又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吵架声,男的大喊:“骚货,你还知道回家!”随后,就是一阵“啪啪”声,似乎是扫把打在门板上的声音。秋月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左右瞧了瞧。对面的楼房看不到灯火,只有楼下的路灯安静地亮着。秋月又坐回到桌前。这时传来了一把女声:“你可以包二奶,我就不能跟别人睡吗?”

    “哎哟,这话都说得这么直白。”秋月心想,“还是不听为妙。”于是,她戴上手机耳塞,打开手机的音乐播放器,听起歌来。王菲的《执迷不悔》随即在耳边响起。

    这一次我执著面对,

    任性地沉醉。

    我并不在乎,

    这是错还是对。

    ……

    秋月举起笔来,在日记本上写道:“今天,晴。”然后,她停下笔,想了想,又写道:“气温25—34℃。”接着,又停下笔,想了想,再写道:“秋天,是秋天。”秋月看了看,把后面的秋天划掉了,加上了“思念的季节”五个字。又看了看,把思念划掉,改成了“寂寞”。就这样,在写上,又划掉,又写上如此反复中,秋月度过了一个特别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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