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毅哥把老妈妈拉到堂屋一起坐下吃饭。老妈妈默不作声,拿上自己的碗筷,只一个劲的埋头吃饭。老父亲和霭的边拉家常边夹菜。这和蔼与对面的老妈妈毫无关系。
放下碗筷,这才注意到堂屋墙上的一个老式相框,很多规格不一的黑白照片,满满都是时间的见证者。穿着军装的照片意气风发,写字台前的工作照文质斌斌,带着孩子的照片和蔼可亲,只是没有见到老妈妈的照片。父亲是这个家的主旋律。
堂屋的两边各有一间卧室,一间干净明亮,清清爽爽,是老父亲的。一间又暗又潮,胡乱放着一屋子零碎,是老妈妈的。
毅哥和晓晓被安排进了老父亲的卧室。而老父亲住进了最里间,一个平时极少住人的房间。
清晨,晓晓得毅哥踏上回城的路。老父亲殷勤的各种嘱咐,老妈妈站在门口,搓着手,捋着头发,一脚深一脚浅的下到坝子里,单薄衣衫罩着瘦弱的身子,里面空荡荡的,面无表情的老妈妈“你们慢些啊,有空回来。”看着远去的身影,她只是一望再望,直到模糊。老父亲倒是陪着走了一路,聊工作,聊人情,聊世故,眼里满是希冀,直到镇上,“你们回去好好工作,我一阵就上来。”直到大巴车消失的尽头,才掉头回家。
是的,就像毅哥说的,他曾是他父亲的全部希望。直到他工作了,他父亲就安心的退休了。
回城的大巴车上,晓晓的心里被那个瘦小落寞的身影抓了又抓,极不舒服。
“你的父亲母亲怎么走进了婚姻啊?”前行大巴车就像开进了时光隧道……
那年春暖花开,妈妈扎着又粗又黑的大辫子,里面是白色的的确良衬衣,外面是格子西装外套,那一身衣服都是父亲买回去的,在乡下确实少见的,算是时髦穿着,再加上姣好的面容,真是春风得意。带着七八岁的哥哥,坐着绿皮火车,踏上了与父亲团聚的旅行。
父亲早已在车站翘首以盼,等着一家团聚。父亲把妈妈和哥哥安顿在单位大院宿舍,自己就去上班了。
当下班时分,满心欢喜的奔向等候自己的那一盏灯。推开门的笑容瞬间凝固,桌上什么都没有,胡闹的儿子,和在厨房团团转却没有煮出来一粥一菜的妻子。
如此反复很多日,买不好菜,做不好饭。好好的白衬衣和西装外套,怎么穿着穿着就长一截短一块,油糊糊的,合不了身。
儿子也不像父亲离家那年的活泼可爱了,木头木脑。一问才知道,那次感冒发烧了,赤脚医生的舅舅给他看的病,病好之后就就慢慢觉得孩子变的迟钝了。
父亲气的火冒三丈,把妈妈狠狠的骂了一顿,扬言探亲假一定要回去找大舅哥算账。
第二天就将母子俩送上了绿皮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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