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马之间的故事,更多是发生在初中和高中阶段,大学时期也有过比较多的往来,但是工作以后联系就很少了。下面就选取初中和高中时的两件轶事来追忆老马,并谨以此文向我的老同学和好哥们表达我深深的怀念之情!
1987年我上初三,老马和我同在岫岩第一中学三年三班,我俩是同桌,坐在教室的第一排,紧靠着讲台。记得有一天雨下得特别大,那个年代县城里很多都是土路,一下雨路就特别泥泞难走,而大部分同学都是步行上学,只有少部分家住城郊的同学能骑自行车,所以那天有好几个同学都迟到了。早上第一节课是代数,代数老师黄德光的课被几个迟到同学的敲门声打断了好几次,虽然他面露不快的表情,但也并未发作,只是摆摆手就让那几个同学进教室上课了。
这节代数课都上了一多半了,老马还没来。我知道老马家住在小虎岭,距离学校有近20里路程,而且还要趟过一条没有桥的大河,这雨下得这么大,他肯定是在路上耽搁了。我正想着,突然教室门又被人敲响,黄老师这时正在给大家讲题,听到门响他可能是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冲过去拉开了教室的门,当时那个场面,几十年后我仍记忆犹新。只见老马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件戴帽子的破旧雨衣,脚上穿着一双大号雨靴,裤子都是湿透的,估计他是刚把雨衣的帽子从头上摘下来,那已经湿的打绺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看着老马这副狼狈的样子,黄老师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什么也没说,摆摆手让老马进教室了。
老马来到座位后,我帮他把脱下的雨衣放好,问他怎么才来,第一节课都快上完了。老马小声告诉我,他早上六点多就走了,那条大河涨水了过不去,他是绕道来的,路上还摔了一跤,所以才来晚了。那天他就穿着那身湿涝涝的衣服坚持上了一天课,但是老马很乐观,下课的时候还和我打打闹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还有一件事是发生在高中时我俩复读的那年,应该是91年的秋天。记得那年我俩的班主任是教物理的赵明涛老师,化学老师是林志强。这两个老师,也分别是前一年我俩在三.七和三.八班的班主任。那一年复读的同学里,我们班老马、老赫(赫明天)和我,号称是三大侠。另外还有老狼(郑庆栋)和亮子(赵亮)也在我们班里。老马那时非常瘦,尤其是脸又瘦又长,身体还很灵活,所以大家给他起个外号叫“马猴”,这并不是贬义词,而是大家对他的爱称。
记得那天是个周末,下晚自习后有点饿了,老马、老狼、屁超(大号忘记叫什么了)还有我四个人一起去学校食堂看看有没有吃的。去了一问,食堂的人说没有东西了马上要关门了,我们几个就悻悻地往外走,走到门口看到有几个大铝盆里都是饭菜,这不是有东西吗,怎么说没有呢?我们刚要再去问那个食堂的人,他却不知道有啥事出去了,偌大的食堂就剩我们四个了。
我们几个实在是饿的难受,而食堂那个人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不行了坚持不住了,几个半大小子那饿劲上来了就不管不顾了,我们用手里的饭盆盛上饭菜就开始造,刚吃了没几口,就听食堂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原来是食堂那个人回来了,一看我们四个在那吃饭,他就认为我们几个是偷饭,就在外面把门反锁了,还大声喊说你们几个小子胆肥了,还敢偷食堂的饭,看一会怎么收拾你们,说完他就去叫人了。
这可把我们四个吓坏了,这可咋整,一会学校保卫科的人来了,不定怎么收拾我们呢,弄不好还得给处分。我们推了推门,反锁的根本推不开,这时老马大声喊说从这能出去,我们过去一看,食堂上面的窗户是开的,从那爬上去能翻到外面去。但是学校食堂的窗户很高,我们四个把食堂的桌子摞起来,一个拉着一个就都爬到了窗户上,可是往下一看,竟然有两米多高,不敢往下跳啊。
正在我们犹豫的时候,听到食堂大门有开锁的声音,肯定是保卫科的人来了。来不及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跳吧,老马第一个跳下去了,他是真灵活一点事都没有,不愧“马猴”这个外号;屁超第二个跳下去的,摔了个狗抢屎,后来据他自己说有一颗牙磕掉了一半;我是第三个跳下去的,手蹭破点皮还好没啥大事;老狼最后一个,还是不敢跳,这时保卫科的人已经进来了,看到我们在窗户上要跑,就大声喊着过来抓我们,我们三个在下面急的喊老狼快点跳啊,老狼一狠心也跳了下来,结果跳到一块石头上把脚给崴了。那也不管了,我们四个起身就跑啊,好在食堂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玉米地,保卫科的人看我们跑进去了也就不追了。
当天我们四个也不敢回学校了,老狼那时候在校外租了个房子学习,我们几个那天晚上就都跑他那去躲了一宿。第二天派屁超先回学校侦查一番后,看没啥事了才敢回去。本来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周一间操结束后,学校教导处主任李景多宣布大家都先别走,然后学校食堂的那个人就开始一个一个认人,其实他和我们那天也就打个照面,能认出来的几率应该不大,但我们几个内心还是有点忐忑不安。点真背啊,老马被他认出来了,因为老马的形象比较好记,所以食堂的人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我们仨他没认出来,结果保卫科的人就把老马给带走了。
回教室上课后,我们仨都在祈祷,老马可一定要挺住啊,别把我们仨给供出来。第三节课还没下课,保卫科的人就来我们班了,我们仨无一例外地都落网了,是老马“叛变”了。等我们仨被带到保卫科后,看到老马也在那,我们仨都狠狠地瞪着他,老马低着头不敢看我们。等保卫科的人出去后,屋里就剩我们四个了,老马小声地嘟囔着说,他们打的太狠了,扇我嘴巴子,我实在抗不住了,对不住了哥几个。最后,我们四个都受了处分,并且还在周一学校间操期间,到主席台上当全体同学的面念了了检讨书。
如今30多年过去了,我们四个人中,老马去年已经驾鹤西去了,而屁超从高中毕业后就失去了联系,只有我和老狼还经常来往,而且还成了亲戚(连襟)。后来每当我俩回忆起高中时的那些往事时,总会说起这次的“偷饭”事件,当说到我们几个当时跳窗时的狼狈和老马被抓后委屈的表情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马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但发生在我俩青少年时期的那些点点滴滴,仍然会永存在我的记忆深处,并且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愈久弥深。
再一次愿我的好兄弟老马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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