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那晚去接女儿放学,等了半天没见人出来,她的手机还在我的包里,联系不上。正急得很,她用同学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说要晚点回来。
这时我才隐约记起她前一天说过周四有班级足球比赛,而我完全忘了。
我常年在外,女儿初中了,还没进过她的校门。既然到了,就想进去看看她们的球赛,看下她是不是个伪球迷。
这校门还是很难进的,门口保安很客气地询问了很多问题,要戴口罩,检查行程码,量体温等等一串要登记的内容。
好不容易进入校门,迎面而来的是三三两两放学的学生,也有在一楼架空层练习足球和篮球的学生,他们见我走过去,一个个都跟我打招呼:“老师好!”
“您好,周老师!”
“您好,老师。”
……
我瞬间晕了,觉得很不好意思,很尴尬。
可能是他们认错人了,于是后面有同学再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说:“不好意思,我不是老师,是学生家长。”
只见他们都相视一笑,然后就转身去耍他们的球了。
校园不大,走到隔空层就看到了足球场,球场上正在激烈角逐,是八年级五班和八班的对抗,我极力扫视场边的拉拉队,都是清一色校服,没有看到我女儿。询问观众,他们说这是五班的比赛,五班同学都在对面工作台附近。
我于是沿着足球场绕圈过去,这个时候看到她正和两个女同学席地而坐,认真地观看比赛。每人一个奶茶,旁边还有薯片,嘴里在说笑什么,但是目光都聚焦在足球上。夕阳洒在她们的脸上,真是一副不错的风景画,不忍打扰。
我悄悄地走到女儿身边,和她一样,盘腿坐下。
她发现我的时候很惊讶,觉得奇怪我怎么可以进来,而且不声不响地到了她身边。
我说有她皆哥(她的班主任老师)的特别通行证,然后相视大笑。
她把奶茶递给我,说味道不错,可以尝尝。我毫不客气地来了一口,然后跟她说了同学们和我打招呼的事。问她是不是有个和我长得相似的老师。
“哈哈!你太自恋了,人家只是以为你是老师,礼貌性地和你打个招呼而已。”
“不对,为什么叫我周老师,好像还有一个叫了我的名字,是不是有个周老师和我长得像?”
“呃,呃……”她转向左边的同学,表示询问,然后嘀咕了一下,说:“好像是有个周老师,美术课的,和你长得有点像。”
听了莫名地感动,好像我就是周老师一样。
从小在老家我就有一个“刘老师”的小名,伴随了小学和初中好几年,现在偶尔回家,我的堂姑还会讲当年的故事。
那是一个疯狂的童年,比身边的同龄人有趣得多,每每回忆都是热泪盈眶。
我们村人口很多,房屋很密集,一个年级四五个班,大部分都是屋前屋后的伙伴。
学校就在我们村口,是镇里的中心小学,听到第一遍铃声出发去学校,也不会迟到。他们放学回家,很多同学都要经过我家侧面的过道,这条过道算是通往后山组的主要通道。
我家屋后有一片很大的空地,是以前的老屋拆了整平的,后来铺上水泥成了晒谷坪。小朋友喜欢在这里玩,放学后不回家,在这里跳绳、打石子、轮铁环、打纸牌等等。
村里人出去干农活,大部分都要经过我家,有些走近道的,只要家里有人,直接从我家里房间通过。
他们自然也看到了我和小宁同学一起在老式的书桌前做作业,有时是我教她,给她讲解,我没时间,她就直接拿我的作业抄写。除了小宁还有玉梅,偶尔还有香英也来一起来我家做作业。
书桌就在门边上,邻居们经过都会看到,只有堂姑经常开玩笑,问我有没有收补课费,收了多少钱,还经常直呼我“刘老师”。就这样,“刘老师”很快传遍了全村,直到我外出打工。
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我们同学聚会会聊起“刘老师”,去邻居家串门,还会偶尔说起。
上次闺蜜燕子考教师证的时候。我也有种想考的冲动。有生之年,是不是真的可以体验下真正的老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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