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嫂子巧言破双情
贺兰山东麓驿境迷人。虽然，是阳历十一月天气，进了华西村总觉得有一股热乎乎的气息。
二十个青年人，经过一年，一起工作、共同一灶吃饭生活，大家彼此了解，像朵莲花，每一个花瓣偎依在花坐上，在热乎乎的家乡气息中，闪耀着各自的美姿。 向大巴司机招手告别谢意！
小伙子们张开自己的双臂拥抱自己的工友，从张开双臂的势头，仿佛连未来美丽的家乡一起抱在自己有限的怀抱里，永远属于自己的！
现在的华西村，只有管委会办公室是唯一有些气派的建筑，是早两年前，有钱人来这里建设的。政府租过来当做办公室。管委会办公室的南面有六栋房子，是中学和小学，这些房子也不怎么新，看成色，是老房子了。中学东侧就是201国道，国道的西边有十几家土坯房。站在土坯房门口，向西约二十公里外看去，就是顶天的贺兰山，初到这里的人，咋一看，西边仿佛发起黑云，将要有大暴雨来临之际。国道的东侧有几百亩苹果园！
国道南北走向，南端东侧有西部影城，北端一望无垠，是去大武口、石嘴山的方向，刚才大巴就是从北端下来的，卸下二十个青年人，大巴车被司机开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向，响起它特殊的音乐，向北而去，淹没在天地相交处的沙尘暴里，给了北方的活力。二十个青年人还保持着向它招手致意的姿势！
二十个工友，其中，十七个人的家都搬到华西村，长期住下来了。
大家依依不舍，但还是离开了，有家的工友都回了家，没有让周瑆和另外两个工友到家里，十分不高兴的低下头走了！
剩下的包括周瑆还有三个人，现在站在原地。其中有赵娟娟，她有家，却没有走。
赵娟娟对周瑆和另外两个工友说：“再过一个半小时，就到中午了，中午饭在我家凑合吧！”
周瑆微笑着说：“还早，先到我的简易房子里坐坐，再考虑吃饭的事。”大家同意，来到他的帐篷。
赵娟娟为什么让去她家吃午饭呢？原因之一，在一起工作了一年，她和其他人一样，礼义中夹杂着感情。原因之二，她毕竟是组长，不能两袖清风，转身走人吧！原因之三，周瑆是副厂长，大她一级，另有感情的立方。
周瑆让三个人到帐篷里坐，含有赵娟娟的四个原因。
他有简易灶具，四个人齐动手做饭，或者他请客！
在华西村住家的人，目前，无论是谁家，做饭都是把锅放在屋子外面，找三块土坯支起来，然后，把锅放到三块土坯上，在沙丘上捡干栆树枝、干沙蒿、软干草叶等柴火，放到锅底下，三块土坯的空间里烧。和面那里都行，没有沙尘暴，可以在外面，有沙尘暴或天气下大暴雨，就得在屋里和面，锅也得搬到屋子里。为什么不在屋子里做饭呢？因为，燃料是柴火，用柴做饭要有出烟设备，大家盖的简易房子，无法建出烟烟囱。天冷了不影响在外面做饭！
周瑆让小张、小李坐在床边等会儿，他和赵娟娟去买“农夫山泉”、水果、瓜子。
周瑆提议：就在他这里做饭，赵娟娟同意。于是，两个人又买了做饭的必须用品！四个人吃水果、喝“农夫山泉”。十二点到了，四个人分工做：小张和小李负责捡柴火，给灶堂里喂柴火烧火，周瑆负责打水、洗菜、拌菜、打饭。赵娟娟负责和面、擀面、切面、切菜、下面。洗锅、打扫卫生也是小张、小李工作。“大家拾柴火焰高”一个小时后，四个人就把饭吃结束了。
赵娟娟提议：小张、小李在周瑆床上午休，她和周瑆去她家商店，跟嫂子聊聊天，晚饭去她家吃。大家同意！
周瑆和赵娟娟边走边聊，少不了说些工作上的事。到了赵娟娟家的商店，正好这会儿没有顾客，营业员杜子英，忙着理货。
“嫂子，忙吗？我回来了”赵娟娟亲切的给嫂子打招呼。
杜子英忙转过身，微笑着说：“哦，不忙，你回来就好，是放假了吗？工作辛苦吗？”
赵娟娟微笑着说：“是放假了，工作不怎么辛苦，就是危险。我介绍一下，他叫周瑆，是厂长，也计划在华西村建房子。她是我嫂子，叫杜子英。”
周瑆说：“我和赵娟娟是同事，就该叫你嫂子，嫂子好！”杜子英让周瑆坐在柜台里面单间沙发上，让赵娟娟给周瑆沏茶，她又端来水果、核桃、花生等。三人坐下来聊天：杜子英细心观察了周瑆好几个回合。
周瑆意识到杜子英的目测，就说：“嫂子想说点什么，就说吧！”
“你多大了，不好意思，问多了，不想回答，就算我没有问”杜子英客气的说。
周瑆干脆利落地说：“没事，是八二年的人。”
赵娟娟胸有成竹地说。“和我是同一年出世的，他大我半岁。”
“你俩是同一年生的，有女朋友吧？”
“嫂子，问人家这些干嘛呀”赵娟娟歉意的说。
“嫂子。哈哈哈，我没有女朋友，请到不如遇到，请嫂子给介绍一个，我定会诚心诚意致谢！”周瑆虔诚的说。
赵娟娟侧视了一下杜子英说：“嫂子。没听你说过，谁家的美女，给厂长大人介绍，别看见帅哥，就想着改嫁呀！”
“唉！你这傻丫头片子，瞎说什么呢！我一个家庭主妇，就算我有心，你哥哥能让我活吗？人家周厂长还不发嘲致笑吗。”杜子英潇然而说“谁家有美女，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我知道！”
“你知道，就快说拜，别让周大厂长着急了，想跟人家，就痛快表白吧”赵娟娟滑稽戏幽的说。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片子，放心吧，我加倍有意，也抢不过你，你是黄花菜，我是黄脸婆！周厂长你说呢”杜子英戏弄的说。
赵娟娟辩解的说：“嫂子，你可要尊重人了，人家没有说啥呀！你倒是想嫁，还是有美女在你心里，就别卖关子了，平时，那么地心直口快，今天，干嘛这么拖泥带水，占着茅房……拿人家来说辞。”
杜子英见妹妹情绪激动，又故意情操地说：“大妹子，你真让我说出来吗，我要是说出来，你给把我吃了，为了你哥，你不吃我，那你也得哭上七天八昼夜，我这不是把天给捅了个大窟窿吗，你不吃我，你哥得打死我，你哥不忍心，我公公、婆婆，看着她们的心肝宝贝女儿，哭成个泪人儿，还不把我大卸八块呀！”
周瑆微笑着替赵娟娟说：“嫂子，你说出来，她不会哭，她哭，有我担当，赵叔叔、赵妈妈，不是把你大卸八块，而是，大感大谢！”
杜子英就等周瑆的意思，罗鼓听声呢，听话听音呢。他的话，她是听明白了其中之意。赵娟娟对他爱似本人，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她每句话都是变着法儿。
杜子英心里有底了，便说：“妹妹我说了，你也别卖关子了。”
“好…你说，杜大美…女…”
“赵大美女，把帅哥女婿接回来了，还卖关子，嫂子我杜大美女高…兴… 通…过… 我早就知道呢，爸爸那天送了新工人，回来给家里人说，他的一个朋友，跟娟娟同岁，可有担当。帅哥，就是他年青时候的翻版。妈妈说，看把你美的，还翻版，那你直接说是你的儿子，不就得了吗，人家小小年纪跟你能成朋友吗？听好了，赵美女、周帅哥，爸爸早都通过了，就等周厂长的意思了。”
“哈、哈，谢谢嫂子，嫂子真会说话，赵叔叔是我的好朋友，这没有错！他还帮我挖房地基”周瑆笑着说。
“嫂子，你说什么呢，谁卖关子了，爸爸也是的，周瑆根本就没有跟我多聊过天”赵娟娟委屈而又高兴的说。
“好妹妹，嫂子知道赵娟娟是个诚实的丫头，”杜子英安慰的说“现在妹妹和妹夫好好聊天，我回家去做饭去”
“嫂子，多做些饭，还有两个工友呢，我留着在咱家吃晚饭呢。”
“知道了，操心卖货，工人阶级就是好！另外两个是男的，还是女的”
“两个男的。”
杜子英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忆刚才的聊天内容，她没有说错话吧，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和她是天生的一对儿，“千里婚缘如线等”。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两个青年人，都是以事业为重，两个人在一起工作了一年，在干好工作的前提下，以同事、兄妹情深而已。两个人，从普通人到工人，从普通工人到基层干部，说明青年壮志在我胸，本身前途又一村！
今天，嫂子点了睛，不是嫂子而言，甚是神仙点化。杜子英做了一件好事，成全一对婚姻，胜盖一座庙，她这样启发，正合赵师傅的心意，为人之父母，时刻都在操心着自己的儿女。不可能放过机会的，儿女的事就是为父母的人生轨迹，除次之外，人生的价值何在，文明的体现，社会的延续，高质量的社会不是飞蝶之能事，人类就那么拱手相让吗？理解！理解！理解万岁！
杜子英回家做晚饭，赵娟娟就是商店里的全权代表，百货的分类以及摆放的位置，还是那么熟悉，给来客取货，信手拈来。周瑆也给接货，理货。买货的顾客中，女士较多，这些顾客都认识赵娟娟。有人问，她，这是你的男朋友吗？，有人说，这是你女婿吗？有人表扬，有人幽默。她一个表情：笑而对之。可爱的小姑娘，出于少女的本能，始终对于眼前的小帅哥，向对待一母同胞的哥哥一般，又有一些烟视媚行。他才十来岁的男孩，不解风情，只知男女有别，别说眼前是工友妹，就是过路的同龄女孩子，在他的眼里都是保护的亲妹妹！
她手闲下来，用核桃钳子捏核桃，给工友哥吃核桃仁。来客人了，急忙买东西，结账，找零，似查数学用表快多了，准确率高！下一个闲时间，她又让他吃苹果、花生等。两个人，手上的活计多，嘴里的零食也没少吃！………
三个人在赵娟娟家里吃完晚饭，也没有好散步的地方！杜子英提议：四个人去商店玩扑克！正合大家之意。赵娟娟带大家到她家商店，玩了一整夜扑克。
早晨，七点钟，杜子英就把早餐做好了，是稀饭、馒头，土豆菜、咸白菜。带到商店，给大家吃！四个人激动的异口同声：“谢谢嫂夫人！”
周瑆急忙上前迎接杜子英手里拿的食品！杜子英微笑着被眼前的帅哥挡住了视线！口头没有表白，心里说：真帅气，赵家人烧高香，又遇着好女婿。当年，有太多上杜家向她求婚的人，最后一个意中人，就是赵家帅哥。
赵娟娟更是如此，来赵家向她求婚的人，时有出现！她从来没有侧视过，对方想让她正视一眼，等来世再见！眼前的帅哥，更是赛她同胞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无论是从年龄上，还是从家居改变的环境上，都没有触发对婚姻问题找答案的念头。自从嫂夫人嫁到家，她的美姿让赵娟娟给自己出了一份考试卷，她不比嫂夫人差，白马王子在她心里，让自己找答案就难了。
长期待在商店里，来的客户不少，见面买货，也少不了美言小姑娘。甚至，说，给他儿子当媳妇，给他孙子当媳妇，……这些话，她听的耳朵里都生出老茧来。可是，都落实到她的家里了，请媒婆介绍的，亲自上门直说的，她没有正面看对方一眼！
遇到周工友，她把多次藏下的正面相观，全奉献出来了，他是个工作狂，尽管理财！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奉献。两个人聊天时就是工作、创利润、挣工资，再没有别的话题。自己是女孩子，没有丝毫的主动性。嫂夫人是及时雨、婚姻殿堂的敲门砖、代言人，感谢嫂夫人，知我者杜大美女也！
四个人吃过早餐，大家再次谢过嫂夫人。
周瑆感激地说：“谢谢嫂夫人的关爱，是否让赵美女陪我去周家湾老家，看看山区不同特点！”
她看了一眼他，然后，目光落到嫂夫人脸上。心里想，就等你这句话，现在想离开我半步，便宜了你！
“哈哈，相爱是两个人的事，爸爸、妈妈在老家，今天，我做主，周瑆让你去，你愿意去吗？”嫂夫人笑着说赵娟娟。
“我去了，我怕爸爸妈妈…”赵娟娟难为的说。
“放心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爸爸妈妈这边，包在我杜某身上，放心去吧！别互相把对方弄丢了，到那光景，别怪杜某没提醒你俩。”杜子英一语广意。
“哈哈哈哈” 听杜子英这么说，把大家逗乐了，都知道其中之意，大家少不了又夸奖嫂夫人才貌双全！
也没有啥收拾地，临走前，周瑆还去他的没有上顶的，露天的房子边上看了看，沙尘被风吹进去不少，黄蒿也长那么高，他心里难受，决定在周家湾住几天，家里没啥事，马上回来华西村给房子上顶。
(2)一家人认可“林妹妹”
四个人步行到银川市西夏区，军区门口，才有公交车坐，到银川南门车站，周瑆给四个人买了车票，小张小李谢过周厂长，两个人分别坐各自去往自己家乡的大巴车。周瑆和赵娟娟坐上去下马关镇的大巴车，上车没说几句话，两个人互相枕着对方肩头、头部，进入同一个甜蜜的梦乡！大约过了四个小时，到了下马关车站。
“各位顾客，车到站了，该下车了。”司机提示。
现在车上只有周瑆、赵娟娟两个人，在司机的提示中，两个人才从梦乡回到现实。这会儿是下午三点钟，吃饭还来得及，每人一碗糊饽。糊饽是下马关的特色饭，老一辈人做的更香，客人进店不花时间等，急着赶时间的人就吃这个特色饭，特别实惠。周瑆开了饭钱，急忙找去计嘴子来下马关赶集的专车。
那时候的交通工具，最上档次的唯一就是手扶拖拉机，手扶拖拉机是川区的农田用车，在山区就也是上档次的交通工具，就这没有多余的，唯一，肖海云买了周家湾的一台五成新的手扶拖拉机。穿梭在计嘴子到下马关这一条崎岖不平的土路上。六十华里路，足足得用三个小时，才能到目的地。
从下马关到计嘴子三十多公里，其间经过六个行政村，自然村就多了。每逢集市都有人乘肖海云的手扶拖拉机赶集。有多少赶集人或者从外地往家里赶的人，都得乘肖海云的手扶拖拉机，下午，五点左右到不了下马关，这趟车就赶不上，那只能住店了，步行当然是自由权。等下一趟赶集车，那得等上三天以后。下马关逢集是：“1…4…7，11…14…17，21…24…27。”每月九个集，要是有“7”的集市，等下次集市，前后得五天时间等。所以，周瑆让赵娟娟继续坐在饭馆里，他急忙去找肖海云。肖海云比其他人好找，全集市百分之九十的人都知道。不去这六个行政村的人，但这里有他们的亲戚，自然有带东西的人。只要找到肖海云，就能乘上车，有多少人，包括坐车人买的东西，全能装在这个手扶拖拉机的车箱里。至于，手扶拖拉机马力有多大不在话下，只要有坡，年轻人下车给手扶拖拉机加马力，这是大家情愿的，不是肖师傅强迫的，乘车人都是一个心理，就是早点回家。平路上有多慢，大家不在乎，它总比人走的快吧！试想：去山区，有多少平路又有多少坡路！
从申家滩村向南到周家湾村，这一段，就是土地多，其他条件都不适应人类生存。
赶集人，没有更大的需求，就买点日用品，都是那么难！后来，有了个体小卖部，赶集的人少多了。山里人赶集困难，一年赶不了几次集，也吃不了多少水果、鮮蔬菜。自己种的旱地菜，也得等到深秋，吃不了几天新鲜蔬菜，菜就被霜冻了，也到收藏的时候了，主要采用盐水腌。有白菜、白萝卜、红萝卜、韭菜。其实韭菜早下市了。
如果，人太多，路上耽误时间，肖师傅的手扶拖拉机就不过周家湾去，赶集人还得背上东西从计嘴子村部往周家湾步行。李家庄、冯新庄、杨家湾比周家湾更远！不客气，那你得乘你的11号了，运气好，肖海云的手扶拖拉机，也只能到羊路沟沿。
周瑆、赵娟娟两个人，可以说是赶了一天路。从早晨八点钟开始出发，到晚上九点多钟才回到周家湾！周瑆回来了，同时，还多回来个姑娘。都不用去想，就能知道两个人建立了同路一心的深厚友谊！可以说，家里人有多么高兴！他给家人们介绍了她，又把家人一一给她介绍了一遍。此刻，大家热情而又喜欢的目光笼罩了她。她内心冲满了幸福感，把没有进这个家门之前的顾虑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会儿倒有少女之婉意，没有合适的安身之处，立刻偎依在奶奶身边。
奶奶握住赵娟娟的手久久不肯松开，说：“瑆娃终于回来了，还给带回来了这么乖的孙媳妇儿，奶奶什么东西都不稀罕，漂亮的孙媳妇儿就是我的好礼品！”奶奶第一个认可了她，大家依然言喻于表，无不认可！
妈妈特意做了山区人的待客面——臊子面。赵娟娟是甘肃静宁人，静宁人的特色面，叫浆水面。这两种面，各有各的 特色！她表扬妈妈做的面真好吃！她喜欢周瑆的家人们，更喜欢他。
周瑆只给家人们叙述了这几年在外光明的一面，吃过多少的苦，他没有说。大家都表扬他做的对，我们应该搬出周家湾，去华西村住家。当大家知道了他俩都是厂里的带头人时，发出了一阵热烈的鼓掌声，投出爱慕的目光！
奶奶摸了摸赵娟娟的头发，说：“夜深了，明天再聊，赵娟娟、钦钦、珍珍住一起，瑆蛋跟奶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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