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方屋子很干净,干净的只剩下积灰的电视,和一套沙发。
奶奶坐在轮椅上,眼神中看不见光彩。她就那样,一个人。一个人对坐在堂屋和侧门的交汇处。
那位置是连通后房窗户、偏房窗户和侧门的地方,最是通风。在这36摄氏度的夏天里,显了凉快。爷爷的遗像便挂在东面墙上。
我从楼上下楼,兜里揣着两包辣条,和一包豆干。奶奶从前是喜欢吃辣的,她喜欢重一点的口味。
我唤她,然后拆开一包辣条递给她,她看了看我,然后说:“你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告诉她,是昨天晚上9点多,你那会估计睡了。哦!那会我估计睡了。
她用手捏着辣条往嘴里送,我找来卫生纸递了过去,她抹了抹手,然后将纸巾别在了沙发的当头。
她将轮椅推了过来,而后花了好半会,从轮椅上起身。然后她将双手搭在沙发把手处,就那样撑了起来,僵持许久后她才转过身来,面朝着我一屁股落下。这样近点,她说。
“山山,你大嗲没在了,好现。”
“人死了就真死了。”
此刻我没敢说话,也不知到底能说些什么,只是眼睛酸酸的,想哭,却没能哭出声来。
我和奶奶就那样静坐着,都没说话。只那堂前的风静静地吹,撩拨她银色头发,越吹越寂寞似的,蚂蚁就在地上写字,。
我借着由头出门,倒是惊吓住门口一只躺在木椅上睡觉的猫。
它瘦瘦小小的,脖子上头像缠了一条蛇,外围又清晰能见着新肉,猩红颜色,怪吓人人的。它的眼睛橙黄的,却又少了点颜色。
它一溜烟的蹿到地坪的边缘,我望着它,它也望着我,好像有什么感应似的。它清瘦地让人可怜,不知是什么什么病,脖子上的“毒蛇”让人恐怖,身体上还生着脓疮。
我从奶奶家的窗上找来一截碎碗,在龙头上洗净后,盛了水放在离它3米远的地方。它惊吓地躲进别人家的油烟机下,它盯着我,我也盯着它。
我告诉奶奶,说外头有一只猫,一只瘦得不能再瘦的猫。奶奶笑笑,没有说话。再见奶奶,我们都没有很多话聊,缺了爷爷,好像我们就再聊不起天。
奶妈无言,我也无语,时间像凝固似的尴尬,只有堂屋的燕子在那叽喳,三个脑袋互相挤兑,大燕一来它们便张着嘴叫唤。
那猫就在屋檐遮阴处坐下,有时也用舌头舔舐自己的毛发,屋外有各种鸟叫。那叫唤声就从四面飘来,包裹住这低沉氛围。
我和奶奶都没说话,只由那风慢慢的吹,途径竹林,便留下萧萧痕迹。罙钬摄/ 罙钬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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