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沿着铁轨流浪

一 、不无聊的旅途，放空自我

高考意外地失利，被第M个学校的第N个专业录取。从此，开始了我漫长的流浪。

本科四年，为了省下路费，每次都坐火车硬座。记忆中，广州到郑州的旅途，是漫长的16个小时。冬天，必定要和著名的“春运”作伴。从火车站开始拥堵，一直堵到并不宽敞的硬座车厢。车厢里常常有扛着大包小包的农民工，抱着孩子的妇女，抽烟的中年大叔，还有一脸稚气的大学生。在逼仄的车厢中，所有人都焦灼而耐心地忍受着漫长的旅途。过道上，来来往往接热水、上厕所的人络绎不绝。由于是硬座车厢，卫生条件总是极差。

萍水相逢，在拥挤的列车上时常发生。

大二那年，南下的列车上坐了一群大学生。和我邻座的是两个郑州老乡。男生是佛山某学院的大一新生，女生是海南大学的大二学生。一路上，我们相谈甚欢，还约好了要在广州重逢。几个月后，佛山的那个男同学如约来到广州赏花，而女生则一直杳无音信。起初，我还稍有些落寞。后来想想，人生不过如此，在某一个节点上，我们相逢，携手走过一段路，接着各自向前，奔向各自的未来。

还好我运气不错，经常能买到窗口的票。疾驰的列车给了我绝佳的视野去欣赏窗外的风景。华北平原的旷野，写满了北方的干燥和迟钝；江汉一带的河湖，又常常让我感到凝重的力量；岭南多雨而潮湿的气候，总让人忘不了沿路可见的苔藓……在京广线上来来回回四年，每一次都能目睹山川河流的美，不禁感慨祖国的幅员辽阔。我想我早已迷恋上沿着铁轨疾驰的感觉，窗外或繁华或粗犷的一切，都能给我以视觉的快感。

仍记得好几个元宵节都在列车上度过，看到万家灯火，竟也心生寂寥。然而在家的有限的日子里，却又常常无端端烦躁。或许我总是不能学会安放自己躁动的内心，总是要在陌生的环境里才能让自己彻底舒展。好想知道，会不会有人像我一样？

二、流浪，流浪，梦在远方

我其实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这样的漂泊感。也许是因为成长环境过于狭小，急于逃避原来的人和事。也许是想逃避曾经的失败，比如那么骄傲的自己竟然会高考失利。也许就是想在远方的大城市里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地。我不得而知。

我跟小霍哥说，之所以那么渴望远方，是因为隐约觉得自己能成事儿。小霍哥秒回，我明显觉得你能成事儿。好吧，或许人就应该相信吸引力法则，不断地重复自己的信念，相信自己一定行。家门口的声音太多，极易影响心情，而且几乎没有年轻人发挥才干的地方。那么，远方就成了很好的沃土，这个地方必须要大，要能够包罗万象，要能够藏龙卧虎。

小时候听过一首歌，依稀记得歌词里有句话是“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到不了的地方是远方”。我追逐远方，追逐了七年。七年间，经历过夜不能寐，也经历过欲哭无泪。学习上的压力、经济上的压力、同辈压力……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在远方寻找到儿时的梦想，或者说，儿时的梦想是不是根本就等同于虚无？我在追逐什么呢？

我追逐什么样的小确幸？家人健康？学业有成？感情顺利？事业起步？生活无忧？如果没有明确的目标，即使一直流浪，又能收获些什么？并不年轻的自己，如今依然两手空空。我开始质疑了，到底什么样的选择是适合自己的呢？

我想，我终将沿着铁轨流浪。

或许哪一天，我能找到答案。我希望这一天不要来得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