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九十岁那年,我们才带她以及小她六岁的二妈到律师楼把她们名下的一点产业过名到子女成立的公司去。那一次是她最后一次出家门了。想到那一天她还能好端端坐在律师楼等着办手续,也真是幸运了。
母亲一直都和我一起住,因为我是她最小的孩子,也是她最不放心的。在她还能够行动自如的时候,她每隔一些时日就会到我哥哥家去小住几天,偶尔去我姐姐家小住几天。虽然两位哥哥并不是我母亲生的,但是因为哥哥们住的地方就是我父亲当初带领着家人(除了我和两个妹妹)辛苦建立下来的祖业所在,所以母亲很喜欢到那边去。
我的哥哥和妹妹们,虽然不是我母亲生的,但是对我母亲全都比我还孝敬。九十岁之后,因为越来越老弱,母亲开始卧床不起,直到她去世共有四五年是我一人一双手照顾她吃喝拉撒洗澡,这并非我的兄弟姐妹不帮忙,而是我不要旁人插手。我不让人插手因为我有洁癖,我只信任我自己的卫生水平。
母亲的常规伙食费是我们六个兄弟姐妹一起付出,特别的费用则不一定谁出,谁遇到谁出,没有怨言。比如说,她不再能坐在椅子上洗澡的时候,我找铁匠做了一张白钢斜躺床让她躺着洗澡,这是我自己的安排,我自己出钱。比如说她平躺床上吃喝不便吞咽,哥哥自己去买了一张能一边撑高起来的睡床,他自己出钱,我要给他他不收。我姐念及是她的生母而她没能帮忙照顾,就在金钱方面五千五千塞给我。
我不要拿我姐的那些钱,因为那时候我经济也不错,而且,我心里就认定我妈是我个人的责任,因为她身体强壮的时候长期都和我住,她只照顾我和我的小家,到我姐家小住的时候只是做做客。她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自然是我的责任。
但是那些年我一人照顾我妈的确非常累,所以我把话说了之后,姐姐还是坚持把钱留下,我也不和她费力去争了。
今天为什么会写起关于母亲的事来,起因是关于一架电脑。要说那电脑,就会说及我的洗衣房,也就会说及我的母亲,以及如何替她换尿片了。结果我写了这么多还没有写到换尿片的事,而我的颈项已酸痛,眼已花,头昏脑胀不记得洗衣房和电脑有啥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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