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2--17.15章回顾总结
如果说,《阳货篇》的第9至11章,是从正面注解“六言六蔽”中的要成就“六言”美德,就必须从诗教和礼乐教化入手来完成的话,那么,接下来的第12至15章这四章,就是从反面来说明“六蔽”的弊端,或者说是不受诗教和礼乐教化的结果。然后再用第16至18章这三章,进一步指明“乡愿”等造成的社会风气败坏的后果。
第十二章,“子曰:‘色厉而内荏,譬诸小人,其犹穿窬之盗也与?’”孔子说:“脸面装得严肃而内心怯弱,比喻到各种小人身上,大概就如同那种穿墙挖洞的小偷吧?”
“色厉内荏”是一种表里不一的小人行相。小人不论做什么事表面都装得不错,可能排场、气派不俗,相貌可能也不错,但都是看人办事,但内心却毫无主意。孔子这里用“穿窬之盗”来比喻小人的内心状态。《大学》云:“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君子与小人的差别就在于一个是表里不一,一个是表里如一。所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一个被正知正见所摄持的坦荡荡的生命,是快乐而有力量的!所谓“君子乐得为君子,小人枉自为小人。”
内心富足充实,就不会向外求,生命就变得非常洒脱自在。像颜回那样,箪食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拥有心灵世界的奢华,何须假相装扮自己!
所以,“色厉”外现出来的是道德,而实际上是“内荏”虚伪不堪的小人,这样的人怎么不对社会无害。
第十三章,“子曰:‘乡愿,德之贼也。’”孔子说:“乡里中的老好人,这是贼害道德的人啊。”
“乡愿”假道德之名,行戕害之实。普通人不讲仁德,显露在外,昭然若揭,其他人不会向他效学。而乡原讨好众人,似德非德,有很强的欺骗性,容易误导他人,对道德的损害更大。
孔子说:“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狂狷”之人,有道德的底线,他很明确地亮出自己灵魂深处的观点,是错是对容易被识别。而“乡原”无道德的准则,媚世伪善,乱德惑众,故孔子宁取“狂狷”,不取“乡原”。
第十四章,“子曰:‘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孔子说:“在道路上听来,就在道路上散播出去了,这是自弃其德啊。”
孔子说“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古之学者与今之学者由于学习的出发点不同,结果也就不同。一种是真修实练,一种是专做学问;一种是真想改变自己,把听来的道理马上用在自己身心上,发现不对的地方,马上对自己刀劈斧削,动真格的,这样练出来的才是心头上的真功夫;一种是听了道理以为自己懂了,甚至误以为自己做到了,于是就赶紧讲出去,以炫耀自己学问大,懂的多,可是身心却丝毫没有改变,依然故我。
郑汝谐曰:“无所得而窃其名,故曰“贼”;有所闻而不蓄诸己,故曰“弃”。”自己没有收获感受而徒窃其名,称之为“贼”;有所听闻却不存养于身,称之为“弃”。钱穆先生曰:“德不弃人,而曰‘德之弃’,深言其无分于成德。”道听而途说者,口耳之间,没有走心,没有实践,传而不习,没有得之于心,也就无“德”,看上去好像有学问,其实华而不实,于己无用。
第十五章,“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孔子说:“鄙俗之人可以与他一起侍奉君上吗?他没有得到时,担忧得不到;已经得到了,又害怕失去。如果他担心失去,就没有什么不敢干的了。”
“庸恶陋劣”之徒,由于立志之初就“志于富贵”,一心全在自己的名闻利养之上,“但求得位而已,无厌足之时,是以营营扰扰,终身在患之中”(唐文治语),所以终生患得患失,为了满足私欲,行事没有下限,虽“吮痈舐痔,弑父与君”也都干得出来,那有什么廉耻荣辱之心?
这四章,分别指出“色厉内荏”者、“乡愿”、“道听途说”者、患得患失者这四种“六蔽”的代表,及其特征和实质。其根本原因都是在“学”这个重要环节出了问题。他们有什么危害呢?接下来几章再继续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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